他身后跟着三员骑将,副督乔洪、散将段雄、部曲将阴奇。
乔洪是匈奴人,降将出身,义从军早期的三百多骑兵大部分是他带来的。
段雄是禁军出身,曾经在七里隘伏击过匈奴,当时他带的还是具装甲骑,被司马越抽调出镇后去了兖州,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陈公帐下。
阴奇是新来的,凉州人。新招募了一千凉州骑兵后,他们这个派系在义从军中占据了极大的份额。
老实说,满昱的压力非常巨大。
作为义从军肇建时的主官,陈公一直没有动他的位置,或许是出于情分,或许是其他原因。但不管怎样,在部队规模日益扩大,派系越来越复杂的时候,非常考验他的能力。
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支部队上。
时常感觉力不从心,能力不足,然后逼着自己展开痛苦的学习,刚刚有所提升,发现又来了能力更强的人,于是又想方设法学习、请教——不能被人瞧不起啊,否则有何面目统御全军?
此番伏击匈奴,是他力排众议之后做出的决定,前后调用了近千骑兵,只为了围歼两三百敌骑,结果一开始打草惊蛇,还让人跑掉了百余骑。
好在最后结果不差,俘斩敌军一百七十余骑,极大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督军,这样打还是免不了遭人袭扰。”阴奇不客气地说道:“调集千骑,只围杀了不到两百骑。而在陈留、濮阳、东平、济北等地,匈奴人还在不断劫掠,毁坏庄稼、屋舍,百姓流离失所,僵卧于野。再这么下去,对陈公名望损害太大。”
“你有何良策?”满昱问道。
“没有。”阴奇说道:“我只是告诉督军,这样不是办法。”
艹!满昱心中怨愤,啥招没有,就知道提出问题是吧?
“君是督军,我不是。”阴奇笑了笑,去收拢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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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洪讪笑一声,道:“督军,这厮终日绷着一张臭脸,看谁都不顺眼,下次派他过河袭扰石勒去。”
段雄闻言,诧异地看了眼乔洪。
同袍之间,何至于此?阴奇能带几个人去河北?纵然把一千凉州骑兵都带过去,若被人围住,找一处旷野四面围射,让你发挥不出近战的优势,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更何况,他不信匈奴人一点冲锋肉搏的骑兵都没有。鲜卑就有很多擅长冲锋的重骑兵,刘汉有禁军,重甲步卒、重骑兵应该都有,这是要害人啊。
妈的,匈奴人不可靠!
“少在背后说人小话。”满昱瞪了乔洪一眼,然后指了指远处,道:“你代我送一送乞活军的人。”
“督军,那般乞儿,喊来打仗是看得起他们,何必呢?”乔洪不以为然道。
满昱左右看了看,道:“乞活军是奉东海太妃之命前来助战的。”
“奉太妃之命?”乔洪有些不解:“嗣王呢?”
“嗣王在闭门读书,王府一应事务,都由太妃做主。我估摸着,得等嗣王成婚之后,太妃才会卸下这副担子。速去,勿要问东问西。”
乔洪满脸问号地离开了。
满昱翻身上马,下了高坡。
骑兵渐渐汇拢而来,走在漕渠岸边。
前方是圃田泽,乃上古名泽之一,在管城东三里。
西限长城(郑韩长城),东极官渡,北佩渠水,东西最长处约五十里,南北二十六里,水域面积非常辽阔。
圃田泽北通黄河,东连济水、蒗荡渠,沟通汴渠、鸿沟水系。
它还有调节洪峰、水量的作用,“水盛则北注(黄河),渠溢则南播(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