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柏永馥,两军各将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钱彪。
孟浚被这一声大喊弄的一激灵,急望过去,只见钱彪满目通红,双拳紧握,似乎都要落下了眼泪。
钱彪眼含热泪,大声道:“大王打下这番大的基业,怎么能拱手让人呢?如果大王要这样做,那我…我我…我现在就吊死在这横梁上!”
柏永馥听到这话,摇摇头,屁股挪远了些。
孟浚有些发愣,随即笑骂道:“你这憨货,胡说八道什么。”
钱彪一指,对着柏永馥说道:“刚刚他说大王要将基业都送…………”
话未说完,便被柏永馥一把捂住嘴巴,对着众人陪笑道:“钱将军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孟浚咳嗽了一声,对着众人说道:“诸位,继续,继续。”
这时钱彪还在一旁说道:“你捂着我干嘛,什么不胜酒力,我一个能喝三个你。”
“行行行,你能喝,你只要闭嘴,我认输了。”
堵胤锡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场插曲,周军各将,皆是孟浚一手提拔,这支数十万的大军,也是孟浚一点一点汇聚而起,其威望之高,堵胤锡也是督师这么多年的老臣,他一清二楚,只要孟浚心中所想,便是要明日称帝,其军中部下,必然无人反对,反而会对其称帝之行为,趋之若鹜。
随着钱彪坐下,堵胤锡对着孟浚,和气的说道:“大王,吾非腐儒,非常时机,必需非常之计,若是大王真能光复我汉家江山,就算将来,天下易性改号,又能算的了什么,吾只希望大王,能为天下苍生着想,切勿轻启内隙!”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也只有如今朝廷远离,又在孙可望的控制下,如同傀儡一般的时候,堵胤锡又是老迈之躯,已无暇顾及身后之名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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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孟浚能够光复北都,那么到时候,他自然天命所归,天下易姓,也不过是朝代更替而已,堵胤锡是不希望,孟浚在清廷威胁不大的情况下,发兵向南,一举覆灭明朝,纵然如今明廷已名存实亡,但是数百年之养士,大明,还是有大义名份。
一众忠贞营各将,皆面面相觑,有的词没听仔细,但是易姓改号这句话,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刘体纯本以为堵胤锡是大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之老臣,想不到,他竟能说出这番话。
郝永忠点点头,对着身旁的贺珍说道:“不错,阁老还是看的准,大明朝这些年,皇帝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老郝本以为跟着先帝(李自成),可以改朝换代,没想到,唉!”
孟浚在听完堵胤锡的话后,沉默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自安宗登基以来,诸臣多昏庸之臣,便是如今的永历首辅,丁魁楚,其人睚眦必报,毫无容人之量,余者怯懦无能之臣,我更是不想提,唯有堵阁老,一力联合各方势力,一心为公,阁老,将来之事,吾亦不可知,但吾必一意恢复河山,绝不偏安一隅!”
堵胤锡闻言点了点头,端起杯中物,一饮而尽,看着堂下诸多将领,有些感慨道:“海角天高月满山,新亭清泪洒斓斑,春风吹断兴亡梦,潮落潮生小石湾。”
堵胤锡的眼角含泪,不知是为何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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