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转到央企,能留下来的,可就命太好了啊。”大衣男老张一口酒,一口菜,眼神有些羡慕。
“两万多人的大厂子,能要一成都谢天谢地了。”
“你没问题,你是高级技工的证。”
“哎,谁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对,老隋,你媳妇儿那个家政的活干的咋样?挣得多不多?”
“还行,一个月有个600出头,就是没什么休息,一个月都得干着。咋?”
“我想帮我媳妇儿问问。”
“伺候人,端屎端尿的活儿,嫂子那么文气的人也干?”
“吃饭,孩子上学,家里还有老人得吃药看病,你不有啥干啥?”
老隋点点头,“行,回头我去问问。不过她们哪个公司还得培训,培训考核通过才能,最近有月嫂培训,嫂子有文化,让嫂子去干那个,还不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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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嫂,干哈滴?”
“就是伺候生孩子的,还有照看月子娃。”
“噢噢噢,行,这个行。谢了啊。”
“客气啥,都是莫地沟的老伙计。”
门口那桌,听着这些人说话,碗里面条已经坨了的李乐,忽觉一阵凉风蹭过头皮。
“哥,我放你这的东西呢?”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满脸汗珠,喘着粗气,一进门就嚷嚷着。
老板老隋一瞧,骂了句,“你特么还知道回来。”
年轻人瞧见柜台上的一瓶阔乐,一伸手,“咔嚓”拉开环,“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几气儿,“啊~~~~呃,这不是去达利安找买家去了么。赶紧滴,哥,人等我呢,这马上还得去奉天。”
“你就瞎混吧。你们厂的王主任来家几趟,让你去上班。”
“上班?犊子才上班。瞎混也比上班强,东西,东西。”
“等着。”
老板进了后厨,又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
年轻人瞧见,一把接过来,拉开看了眼又拉上,拿起柜台上的易拉罐,“哥,我走了啊,快了后天,慢了四五天。等下次来带你和嫂子去看二人转。”
“赶紧滚蛋,看你就上火。”
年轻人来的快,去的也快。饭馆里又讨论起来。
“诶,老隋,你弟这,你不管的?”
“就他这个逼样,我能管得了?不和我干仗就算好事。”
“大孙子老儿子,你忍着吧。”
“哎。”
“不过,我看你弟这一天天的倒腾琥珀,能挣钱?”
“谁知道,反正没见往家拿过钱。”
大衣男老张一口喝掉玻璃杯里那点酒,一抹嘴,“早些先,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值钱,矿上那帮人,都拿着哄小孩儿的,咱们谁家没几个。”
“那也得看什么色度,亮度,乱七八糟的,不是都能卖上价的。”
“那你弟这么混,厂子里的工作咋办?”
“厂子,他们新钢厂也要重新改制了,听说现在有买家已经上门谈了好几次了。”
“那么大个厂子,也要卖了?好几千人呢?”
“可不。”
“卖吧,都卖了吧。”
“几位大哥,麻烦问一下,这个啥新钢厂,是个啥情况?”
“诶,你还没走?”隋老板一扭头,瞧见李乐捏着盒烟凑过来,问道。
“我没给饭钱呢。再说,不听你们聊天么。”
“一共十六。”
“哦,给,再拿瓶雪碧。”
给了钱,上了烟,喝口雪碧,李乐很自然的坐到几人中间,听着这个被叫做新钢厂的厂子历史、现状,等有人说道一年230万吨的产能时,心里慢慢盘算起来,给自己那个煤铁化工能源的产业集团架构,画上了一笔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