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这时候笑了笑,无奈里又带着一丝落寞,“临走的那天我记得我从图书馆出来。她过来给了饭盒,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饭,我走了。”
“当时我跟在她后面,看到她就那么拎着印着长城的帆布包,走出了校门,上了公共汽车。最后,我回了寝室,那个饭盒里的是红烧带鱼和土豆丝,菜凉了的味道,咸,齁咸。”
“我们当时约定了,谁先毕业就在燕京找一份工作,等着另一个,可你没实现承诺的能力的时候,约定这个东西......也就从那时候,我才想着要读研,又读博。”
“那几年,总是偶尔能听到她的消息,和一个家里安排的人结了婚,又离了,后来又结了,有孩子,就那个,抱着的那个小玩意儿,现在又离了,呵,这日子真特么洒脱。”
“就,忘不了?”
“嗨,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你自信桃花运还是有的,只是没遇上那种能让我觉得想要安居乐业的,也许是现在不太好找了,人心浮躁,都飘着呢。”
“找你干嘛?前缘再续?”
张涛摇摇头,叹口气,“昧了誓盟深,负了恩情广,生拆开比翼鸾凰,说什么生生世世无抛漾,早不道半路里遭魔障。随她由他。诶,你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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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还在咂么味儿,“啊?”
“问你来干嘛?”
“到惠老师那交个作业。”李乐拍拍包。
“去吧。哦,对了。”
“咋?”
“那个挑战杯的院系推荐参与校级审查答辩,你知道了吧?”
“知道,下个月十六号。”
“好好准备,系里好几年没拿个一等特等的奖了,马主任这人又好面子,都快成了心病了。”
“没看出来。”
“还有,你倒是心善。”
李乐哈哈一笑,“放人一马,等于救人一命,再说,名声这东西,于个人无所谓,于集体可就大了去了。”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圆润了?”
“马主任教导的好。”
“走了,李圆圆。”
瞧见张涛摆摆手走人,李乐心里嘀咕,这莫不是个情种?
踏进门洞,手机响,“喂,钱总,设备到了?什么意思,调人?他没给我说,啥事儿?”
“知道了,给去的人交代一下,嗯,他不和我说,只找你,那就说明他心里有数,随他!”
。。。。。。
李乐接到钱吉春那通电话前几天,成子终于和吴亮新看完开发区周边二十三个村子的蔬菜种植情况。
“种植插口有早春大拱棚和越冬的一茬。早春的种植,时间在立春,用的是拱棚内小拱棚育苗,越冬那一茬播种的时间在9月底,这一茬口完全用的都是嫁接的方式种植。”
“嗯,这事儿,还是咱们昨天说的,农药。”
“知道,唯产量,不唯质量。”
“这点解决不了,没法干。”
从吴亮新家里出来,成子给递了根烟。
“诶,小李总,这几天没人去捣乱吧。”吴亮新给成子拢上火。
“没呢,没听说。”
“那最好。吴主任那边你说了么?”
“聊了两句,他也为难,他们开发区现在还没有设分局,就靠两个街道的派出所,还不是归他们管,爱理不理的。”
“没法子,这个开发区说是国家级的,也是省里重点,可有些都没给配到位,我听吴主任说,前年才把几项审批权放下来。”
“这话咋说来着?谁不想自己手里权力大一点?吴主任他们,也不容易。”成子说完,把烟朝嘴角一叼,上了车,“行了,我走了。”
“行,您慢点儿。”
一脚油门,成子出了黄旗村,原本想直接去宾馆,半道上琢磨琢磨,一个左拐,又下了便道,直奔工地。
只不过一进工地大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工人倒没怎么,该干活干活,反倒是那些工长,工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下了车,成子就被自己放在这儿的甲方代表给拉到一旁。
“成子,你可来了。”
“咋?兵哥?”成子望着眼前一头卷毛,一脸络腮胡子的人,人叫蒋垚,长得像三十多岁,其实比成子大不俩几岁,食品厂一个车间机修工的儿子,交大土木毕业的打灰人,在南方干了几年,回长安之后,就给内部引荐到了公司。
“这边,那个叫亮哥的又过来了。”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