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刚才只不过有几处火光,现在火势却冲天燃烧,而且看火烧的最旺的地方,赫然就是己方的囤粮所在。
苏飞原本年轻俊朗的脸也是阴沉的可怕。
看这阵势,完全不是几百宗贼山寇能搞出来的。
就算是自己营中有人被收买了,充当内应,也不至于整座大营都着火了!
甘宁只知道黄祖在夏口修筑了两座城,却月城和石阳城,并不知道这夏口大营的所在,更不知道夏口大营的规模。
“这走水走的挺严重的嘛,看样子南岸方圆七八里都着火了;不过也正常,现在天干气燥,芦苇丛极其易燃,若是贼人点燃了四周芦苇荡,借火势生乱,确实不容小觑!”
甘宁刚说完话,就发现苏飞、陈就和张硕都把眼神瞪了过来。
“那方圆七八里,特么都是我们大营所在!”
陈就恶狠狠道。
甘宁大吃了一惊,他第一反应是,江夏军不仅在南岸设有大营,还规模不小!居然能连营七八里?
还好自己今晚没选择硬闯,就算冲过了沔口,也怕是难以冲过夏口!
苏飞知道甘宁并不熟悉夏口军情,转而看向了陈就。
“陈就,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袭营的是袁军?”
“而且都喊着为袁耀而战?”
陈就咽了口唾沫,生怕苏飞又对他劈头盖脸一顿大骂,连忙从身后拉过一名没穿盔甲的士卒,解释道:“都是这个兵士给我说的,他是刚从大营逃出来,划船找过来的!”
那兵士脸上黢黑一片,看得出是被烟熏火燎的痕迹。
见到苏飞,连忙跪地叩首道:“小人乃邓龙将军麾下士卒,大营遇袭,邓龙将军抵挡不住,便派小人划船,请大都督回援!”
夏口大营的士卒,都是苏飞一个一个调教出来的,而且这名兵士苏飞也见过几次,是邓龙的帐前亲兵没错。
“本都督问你,大营何时遇袭的?你看到了什么?敌军多少人?打得什么旗帜……喊得什么口号?”
苏飞连珠炮发问,看得出苏飞平时在军中素有威严,这个兵士磕头如捣蒜,把自己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
“大都督,你是不知道啊……”
“废什么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整多余的!”
“是是是。”
“大都督您的楼船开出水寨没多久,大营就遇袭了!”
“虽然我们发现的早,但袭营者足足上万人,四面八方如发大水一般涌来,大都督您知道,营中就剩下我们两千老弱,我们实在抵挡不住。”
“这些袭营的敌兵,个个兵甲精良,服饰尚黄,打的是袁字大旗,口口声声说他们为什么扬威将军而战,一边冲进来乱杀乱烧,一边喊着要砍了大都督你和黄太守的狗头……哦不项上人头献给袁耀袁显能!”
“……”
苏飞目光闪烁,他看得出,眼前这名邓龙的亲兵虽然说的夸张了些,但并没有说假话。
而且军中上下所有人,也都知道虚报军情罪不可赦!
看来是真被袁军夜袭了!
“看我干什么,大营遇袭,还不派人给黄太守报急,调却月城和石阳城的驻兵援救!”
苏飞习惯性往腰间一摸,却发现自己并没披挂带剑。
“都愣着干什么,让船队调头,抓紧回援啊!”
苏飞清楚事态严重,也着急了起来。
陈就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调度去了。
大晚上黑不溜秋的虽然没法挥动令旗示意,但声音的传播不受天色明暗制约。
很快擂鼓声就在楼船甲板上响了起来。
“属下也回船备战!”
张硕拱手道。
苏飞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张硕。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苏飞所在的楼船如同一只巨兽,也是完全醒转了过来。
这艘楼船,上下三层,最底层是放置粮草、器具辎重,以及随船民夫吃喝拉撒睡的地方;第二层是楼船士所在,第三层则是苏飞一人的居所。
当然这只是平时的格局,一到作战时,楼船士们会占据楼船上下所有战位,前中后三间雀室,只会留最后面最小最逼仄的那间给苏飞及水军高级将领当作战指挥室。作为最高的一层,弓弩手们当然是越居高临下越能发挥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