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也是相信这顾宁安以往肯定来她家吃过,只不过她却不记得了。

“先生,你怕是真吃过我家的羊羹,要不哪能一说就知道饼子掰多大。”

“不知先生贵姓啊,老婆子我再想想,看看能不能记起来。”

闻言,顾宁安笑应道:“免贵姓顾。”

“顾……姓顾……”孙婆婆低头呢喃的同时,再度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之后,孙婆婆抬起头,苦笑道:“顾先生,对不住啊……老婆子我记不起,实在是记不起了。”

顾宁安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记不起就记不起吧。”

许多年前?

眼前的先生也不过二十来岁,莫非是小时候吃过我家羊羹?

客人尚在吃饭,孙婆婆也不好揪着人家多问西问。

故而,她也就是道了一声“慢用”后,就回到了摊位前头。

摊位前,孙婆婆一点点打量过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摊位。

擀面杖,铁锅,案板,烤饼炉……孙婆婆摸了摸那把沾满了面粉的擀面杖,脸上带着唏嘘:“这一个个老物件倒是经用,反倒是我这老婆子,不经用咯。”

“也不知道啥时候啊,这做羊羹的手艺,也得给忘了。”

顾宁安低着头,喝一口羊汤,吃一口饼子,时不时的夹起一片送入口中,与烤饼子混着一道吃。

孙婆婆的自言自语,他自然是听到了。

从孙婆婆要给他讲述如何吃羊羹开始,他便是观察了一番孙婆婆的天地人三魂,发现其天魂与地魂均已浑浊。

故而才会出现记不起事的症状……

不过片刻的功夫,顾宁安将羊羹吃了个干净后,就从袖间取出一张折成了四方形的白纸,放到了碗边:“孙婆婆,羊羹一直是二十文一碗吗?”

发愣的孙婆婆听见有人唤自己,一时间想不出说什么,就是“哎”了两声回应。

顾宁安点了点折叠起来的白纸,应道:“钱放这了。”

“好。”孙婆婆应了一句,看着转身离去的顾宁安,笑问道:“顾先生,羊羹还和你当年吃的一样口味吗?”

顾宁安驻足转身,笑道:“亦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