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东西的动作戛然而止,棒梗大口喘息着,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喉头哽咽。

“傻柱不是我爸,永远都不是!”

棒梗再次强调这句话,这让傻柱的心彻底沉入谷底,眼眶泛红,嘴角微微颤抖。

他难以置信,这么多年过去,在棒梗心中,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外人。

毕竟,棒梗是从他小时候一手带大的,怎么说也该有感情才是,何况共同生活了那么久。

再说,即使是狗,养久了也会产生感情,而棒梗的这番话,简直就像养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傻柱,你不是我爸,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外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人欺负,背负那些耻辱!”

“你这个混蛋!”

“我就混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棒梗手指门口,怒气冲冲地驱赶傻柱,嘴里不停歇地咒骂着。

傻柱喉咙哽咽,眼圈泛红,槐花见状,赶紧拉住傻柱走出病房。

“爸,您别听我哥瞎说,他现在是情绪不稳定,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唉,真是养不熟啊……”

一滴泪珠从傻柱的眼眶中滚落,他迅速拭去泪水,内心充满失落。

顷刻间,他感到全身轻飘飘的,似乎脚下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爸,您别往心里去,我哥那是气话!”“没事,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回去了,他现在大概也不想看到我。”

傻柱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棒梗的话语是出于一时冲动,但字句间流露出的心声,怎能不令人心疼?

槐花默默看着傻柱一步步走向门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任由他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进入病房,看见棒梗坐在床沿上闷闷不乐,槐花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他的脾气真是叫人头疼。

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着棒梗情绪失常。

“抱歉啊各位,我哥情绪有点激动,吓到大家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请多多包涵!”

槐花朝病友们深深鞠躬致歉,转身狠狠瞪了棒梗一眼,放下手中的饭盒,开始收拾他扔得满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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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爸怎么得罪你了?他尽心尽力照顾你,你倒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槐花边收拾边忍不住数落棒梗,刚才目睹傻柱那失望的眼神,她心疼不已。

“我哪有说错?他不是我亲爸,不过是个后爸,我说错了吗?”

“就算他是后爸又怎样,他对你的好比亲爸还多!我说你啊,是不是脑子也跟着犯浑了,傻爸怎么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哼!”

棒梗不再回应,此刻他不想和槐花争辩什么,毕竟在口舌之争上,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想到自己可能成为断子绝孙的人,心情无比复杂,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在这个大院里抬头做人?

他要强,重面子,院里那么多看不惯他的人,若知道此事,不得笑话死他!

将来找媳妇,估计也只能找个身体有缺陷的,哪家会愿意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可能无法传宗接代的男人呢?

“我不跟你多说了,等妈回来收拾你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槐花越想越气,心底觉得棒梗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怎么都暖不热。

傻柱对他们的好,她一直铭记于心,日后定要回报。

槐花在病房待到了下午,准备回院子,而棒梗则像哑巴一样,被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走了,一会儿看看妈她们是否回来,记得让她们给你送晚饭。我今天不来了。”

“嗯。”

提着饭盒,槐花回到了院子里,恰好遇到秦淮茹归来,手里还拎着些东西。

“妈,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一会儿,赶上了最后一班车。你外公外婆可想你们了,明年咱们一定得回去一趟。”

“知道了,哎,我爸呢?”

“不清楚,回来时没见他人,估计是去找一汰爷下象棋了吧!”

秦淮茹一边整理衣物,一边与槐花闲谈,小当在门边专注地玩着西瓜子。

“妈,跟您说个事儿,哥今天太过分了。”槐花将今日之事详尽道来,包括棒梗所说的话,悉数告诉了秦淮茹。

“这小子胡说什么呢,傻柱不生气才怪!来,拿着这个,我去找你爸!”

对于傻柱的性情,秦淮茹再清楚不过了,当初为了和他走到一起,她也曾纡尊降贵去跟棒梗缓和关系,否则他们哪能成为一家人。

现在棒梗说出这样的话,秦淮茹内心焦急如焚,唯恐傻柱听进去了,心里不舒服,定要为此理论一番。

稍后要去医院,秦淮茹决心要好好教育一下棒梗,甭管什么绝嗣不绝嗣的,说话没点分寸,哪像个二十几岁的大人模样。

“哥真的这么说了?”

小当这个热衷八卦的小家伙,乐颠颠地跑来听故事。“可不是嘛,我能骗你吗?爸现在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