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一写完,周围就聚集了不少人。尽管他们未必都通晓书法艺术。

但他们能分辨出谁写的赏心悦目,谁写的略逊一筹。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三大爷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身为一名小学教员,竟在书写对联上,输给了一个厨子,

接下来的大部分对联,都是出自何小天的手笔。作为领导,阿雨脓很好地满足了大家的心愿,同时也认为过年送祝福实乃美事一件。至于三大爷的感受,暂且搁置不提。

大年三十白天,杨厂长驾驶着轿车停在四合院门口,阿丽脓受到接走的礼遇。同时带走的,还有院子里不少人的羡慕眼光。大厂长亲自上门接人,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

“挤出两个小时为大领导做顿年夜饭,对了,大领导还特意要和你手谈两局。”

刚上车,一身新装的杨厂长便向何小天透露了这个消息。

“早知道我就换身干净衣服了,这围裙上的油烟味儿还重着呢。”

“哈哈,不用换,反正去了还得下厨。”正在为何小天晚上的盛宴做准备的他回应道。“听说我要是不换衣服就不肯来?”大领导见何小天进门便笑问道。“哪能啊,大领导召唤,随叫随到!”

何小天一边迈步进屋,一边向嫂子点头示意,又朝小林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

“行,以后来我这儿,随意就好,哪怕围着围裙也无妨!”

“那可不行,我还得保持点形象!”“哈哈!来吧,先来两局棋再说。”

“不,我还是先给您做饭去,毕竟民以食为天嘛!”何小天说着便走向了厨房。他知道,如果不抓紧时间做好饭菜,等下下起棋来,时间可能拖得很长,回家岂不是要深夜?

因为是过年,

大领导家中的食材极为丰富,各类肉类、蔬菜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嗯,先煎条鱼,寓意年年有余;再来份红烧肉,麻婆豆腐,红火喜庆……”

一个半小时后,饭菜皆已备好,不论是现在吃还是晚上享用,口感都不会有太大差别。此时,大领导与杨厂长的谈话也正好结束。

原本是打算留作年夜饭,然而,几人都被香气诱惑,决定先品尝一番。

“好了,过来,咱们先下两盘棋,然后让小杨送你回家!”大领导的棋瘾犯了,难以抵挡。“大领导您请先行,我随后跟上。”

何小天落座,望向精神焕发的大领导,显然对方心情极佳。“好嘞,这就开始。”

大领导执棋落下,仍是熟悉的开局布局。

厂长杨与上级领导的夫人各自搬来椅子,在一旁静观棋局,茶水也早已斟满。

两人开局落子如飞,短短十分钟间,棋盘已然被黑白交错占据大半。

此刻,领导手中持有一枚黑子,正欲放置于棋盘边缘某一空位时,他却在半空中停住动作,将棋收回手心,陷入了深思。透过厚重镜片下的双眼炯炯有神,紧盯着棋盘,宛如在鉴赏一幅稀世书画精品。

忽地,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再次出手,将那枚黑子稳稳落下,清脆的落子声在静谧的书房中回荡,更显空旷之感。何小天瞪大了眼睛,瞥了一眼庆F领辱。

这一步棋明显带有风险,倘若他的白子抢在黑子之前落定,那么上级领导便面临全盘皆输的境地,再无翻身余地。如果选择在西北角与黑子相邻的位置下白子,则虽给对方留有和棋可能,但大概率领导仍会败北。而若是将白子落在原本领导意图布子之处,何小天无疑能取得胜利,只是胜算不大,还需持久战。

小主,

突然间,何小天仿佛领悟到了什么。自古以来,棋局博弈便是智者的游戏。世人常以为这是富贵人家专享,实则围棋更是谋略家所钟爱。表面上是对弈,实则是洞察人心。看似单调乏味的对弈过程,实际上乐趣无穷。没有比通过下棋更能直观地了解一个人的方式了,无论是其策略、人品还是性格,都能在棋盘上一览无遗。

或许,那些身居高位者有时也会借助一盘棋局来决定下一个任务应由谁执行。心态与胆识,在棋局中至关重要,这些品质均能在棋盘上得以显现。何小天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

就在这一刹那,大领导抬首,微笑着对杨厂长说:“小杨,你送小何回去吧,过年期间记得有空过来陪我下棋。”

“不是说好要下两盘吗?”大领导夫人站起身,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大领导边回应边向杨厂长示意。

“是!”杨厂长点头致意。

“大领导,提前给您拜个年,祝您新年快乐!”何小天也随即起身,满脸笑容地问候。

“哈哈,新年好,好过年!夫人,把那个包拿过来。”“好的!”

只见夫人从客厅的小桌上拿起一个小包递了过来。

“何师傅,这个你拿着,过年期间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了。”“这怎么行,我不能收!”

“拿着吧,礼尚往来,你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大领导神情庄重地说。

“拿着吧,里面有些票券,我们用不上。”面对大领导和夫人的坚持,何小天也不好再推辞。

“那就拿着吧!”杨厂长也笑着附和道,阿丽脓再次表示感谢后接过了包裹。直至车辆驶离,大领导依然凝视着窗外。

“怎么样,确定了吗?”“嗯,确定了。”“他真的行吗?”

“确实,这孩子的潜力,绝非目前所展现的那么简单。并且,在接下来数年里或许会有异动,我有种不祥预感。也许,有了这孩子在场,能护佑不少人,避免更多的祸患。”

“或许是你多虑了?”

“不,国际与国内形势都可能酝酿剧变,国家前行的道路已现分歧,一些人的思想并不统一,或将迎来变革,这一变局…”

最高领导长久地沉思着,夫人也在身后静静地陪伴许久。

直至某一刻,不知是哪家孩童点燃了新年的第一挂鞭炮,紧接着炮仗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火药香和浓厚的年味儿。

“过年啦!”

“是啊!”

“杨厂长,你们的年夜饭准备妥当了吗?需不需要我再跑一趟?”“好嘞,走吧!”

杨厂长虽然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没底——司机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吱——”

突然一阵急刹车。

一辆自行车横过马路,前方围拢了不少人,外围还有两辆警车闪烁着蓝红灯光。

“这是怎么回事?”“下去看看!”

何小天推门下车,挤入人群之中。

一名满脸胡须、皮肤黝黑粗犷的大汉,手中挥舞着一根钢管,看上去像是个乡下来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