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赢又道:“翠玉虽是房中观赏之物,但并不代表喜阴,时常的日光反而会让它枝繁叶茂。”
谢湛托着翠玉看了又看:“也多亏了你,我许久没见到长势这般好的翠玉了,上一次还是八岁生辰时,大郎送给我的那盆。但东西送给我了,我却始终养不好。”
只因听到“大郎”二字,路赢呼吸一窒。霎时,纷乱的思绪在脑中盘旋,许许多多儿时的记忆开始浮现。
但几乎是同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唇上的薄须——眼下自己是江南来的陆商人,并非谢湛所说的大郎路赢。
路赢自然地一笑:“五殿下所说的大郎,莫非是小的第一次来见过的那位?”
“大郎是我的朋友,那人可不是。” 谢湛冷着脸放下手中的翠玉,转身往屋里走:“听闻近来你的酒坊可不太平。”
路赢低头紧随其后:“没想到竟传到五殿下耳里了,只不过是同行暗斗的把戏罢了。”
“但你也甘愿次次赔钱。”谢湛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路赢,冷冷道:“我所认识的陆老板家大业大,可不是连这些都不能决断的人。”
路赢知道谢湛都将这五日酒坊的事调查清楚了,不过是有疑为何不反击反而逆来顺受。
他沉默须臾后无奈地一摇头:“王伯自我父亲在江南创办万和酒坊时就一直跟着,数十年来勤勤恳恳没有一丝怨言,此次肯离家随我进京我已经很是感恩,更何况那些借据确实是王伯的笔迹,若真是闹到公堂上也只有吃亏的份。只是……王伯并没有写下那些借据,也不知为何那字迹会与王伯的一样。”
谢湛含笑瞥了他一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都有相似,字当然也可能相同。”
路赢恍然大悟状:“五殿下是说有人仿照王伯的字迹,可什么人能将字写得一模一样?”
谢湛微微皱了皱眉头:“真是难得见陆老板这般孤陋寡闻,且不说京城人才济济,就是你们江南会这个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仅凭一两个字也能洋洋洒洒写下上百上千的字。”
闻言,路赢心头咯噔一跳,试探问道:“五殿下见过这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