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礼部虽然找了个好理由,却是在玩火。
朱由检面色不悦,沉声道:“没有旧制,就不能做事了吗?朕的诏令旨在兴学育民,这都一个月了,礼部竟然还在查询旧制,钱卿家,你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面对质询,钱谦益早有准备,神色淡然道:“陛下息怒,臣等并非有意拖延。臣等深知推广自然科学乃国家大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此事前所未有,臣等翻阅大量古籍,欲寻前朝类似之例以为借鉴,以求行事更加稳妥,不负陛下厚望。”
“周礼有言,以六艺教民,虽未直接提及自然科学,但教育民众,启迪智慧之意相通。然而,自然科学毕竟与传统儒学有所不同,臣等恐贸然行事,会遭非议,影响朝纲稳定。臣以为,我朝任何规定,皆应从礼法中寻根溯源,方能使天下信服。如科举取士之制,便是沿袭自隋唐,历经数朝完善,方成今日之规模。”
“再如官员服饰之规,亦是根据周礼中的记载,结合历代变迁,定下了严谨的等级制度。此皆表明,行事之前,必先有名,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
“朕不想听这些!”
朱由检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
“朕只想问你,朝廷的诏令,礼部究竟能否施行?”
“自然是要施行的,只是……”
“那好!”
朱由检再次打断,说道:“朕给你三天时间,要么下文书,要么交辞呈,你看着办吧!”
钱谦益准备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顿时被噎了回去。
无奈之下,只得躬身道:“臣遵旨!”
百官纷纷低头沉默,吃瓜没吃成,多少有点意犹未尽。
散朝之后,朱由检将李岩单独召进御书房。
“陛下,在这件事上,臣确实太过激进,臣请罪!”
李岩俯身叩拜,态度十分诚恳,和大殿上桀骜不驯的模样判若两人。
朱由检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朕相信你,起来吧!”
李岩缓缓起身,说道:“不是臣不讲规矩,上奏朝廷的文书,一个月给被礼部打回来七次,要么这里不对,要么那里不对,分明是刁难人!”
“既然有问题,那就直接给朕上书,打人……终究还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