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既下,朝堂仿若炸开了锅,惊愕、质疑、愤懑之声此起彼伏。沈御熙却仿若未闻,他目光一转,看向崔知浩,眼中寒意顿生。
清河崔氏,乃名门望族,树大根深,多年来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表面尊崇皇族,实则暗地掣肘,妄图把持朝政,以谋家族私利。
这崔知浩,仗着清河崔氏的名头,平日里行事张狂,对国法朝纲视若无睹。
“清河崔氏崔知浩,虽有举荐之功,然此人仰仗世家子弟身份,敢置国法朝纲于不顾,想来早已生出不臣之心。革去其幽州知府官职,此生再不得为官。”
沈御熙的话语字字如钉,砸在众人心上。
清河崔氏家主崔衍措手不及,他脸色瞬间阴沉,心中暗恨这沈御熙竟如此过河拆桥,硬生生断了淮安的仕途。
但他毕竟久历朝堂,面上仍强自镇定,心中冷哼:这官不做也罢,我清河崔氏养的起他。
时晚夏亦震惊不已,她对皇帝的封赏毫不在意,满心疑惑与忧虑的是皇帝为何要断了崔大哥的仕途。
在她心中,崔知浩虽出身世家,却为人豪爽仗义,对她多有照拂,常与她探讨民生时事,还助她将建言呈给皇帝,怎会突然遭此重惩?
崔辙,崔知浩的大伯,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求情:“陛下息怒,淮安并非有意触犯律法,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清河崔氏家主崔衍也上前求情,毕竟这是自己的侄儿,怎能因为一个女子断送了前程。
“陛下,还请饶恕崔淮安之过,他也只是不想人才被埋没了。”
沈御熙嗤之以鼻,冷冷开口道:“两位爱卿,朕还没说完呢?你们就着急求情,真以为这朝堂是你们说的算吗?”
他怒气横生,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崔辙和崔衍连忙跪下求饶,口中不迭声:“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
沈御熙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缓缓道:“崔知浩任职幽州知府期间,贪墨赈灾钱粮,中饱私囊,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朕念他举荐时姑娘有功,本欲从轻处置,可他不知悔改,还妄图勾结外臣,对抗朝廷旨意。如此大罪,岂是你们几句求情就能揭过?”
沈御熙高坐龙椅,龙袍下的双手紧握扶手,怒气冲冲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了崔知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