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的原因。”,崔季简短地答道。
霏潇雨掏出手帕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努力理清思路,“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袁灏刚刚和你们在这里,那我云州军是谁调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云州军没经过你就被调走了?”
霏潇雨一脸苦恼地皱眉,“我也不知道,我去军医那里换药回来,发现整个大营都空了,一个人都找不见。”
“一个人都找不见?不应该啊?即使被紧急调走,养马的不能走吧,做饭的不能走吧——”
崔季脸色阴沉,“况且除了袁灏谁能调你的军队走,你那副将除了你谁的话也不听,是出了名的——”,“固执”两个字卡在嗓子眼,他改口道,“出了名的忠心耿耿。”
……
皎洁的月光撒在乌蓬上,细碎的银光在江面荡开,不时掠过少女沉静的面庞,映出一双明亮的双眼。
江心月轻轻伸手,将整片湖面拢入袖中,再撩开衣袖,江面上已经白雾弥漫。
“我们到了,喏,把这个药丸吃了,能避免你中毒。”,江心月撑着长蒿,随手递出一颗药丸。
白映雪顶着微微的黑眼圈从船舱中走出,“我还以为今夜到不了了呢。”
江心月嗤笑道,“我怎么会连自己家都不认识呢?”
“血影——就是你的家吗?”
江心月撑船向岸边缓缓靠去,“是啊,虽然我一直都不想承认。”
白映雪轻咬着红唇,“不想承认?”
江心月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自小便被当做顶尖的杀手培养,尽管我父亲是五大家家主之一,但对我来说那还是一段很黑暗的日子。”
江心月手中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眼睛里泛着光,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时光,“好在有很多很照顾我的前辈,我哥嘛——虽然嘴上不关心我,毒舌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
“你那些前辈应该都是很好的人吧。”,白映雪拿起绳索拴在江岸的木桩上。
江心月眼里微微带着笑意,“也许算不上很好,都是一些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只是他们宠我得很罢了。”
“后来啊,他们要么归隐,要么死在了洛晟易——”,江心月的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杀意,“最后只剩下了玉姐姐。”
江心月摆了摆手,“不提这个了,下船,我们到了。”
白映雪知道她向来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便也扶着船舷就要走下去。
“等等,有杀气!”,江心月忽地拦住了白映雪,警觉地看向岸边。
“我什么也没感知到啊?”,白映雪环顾四周,疑惑地捋了捋鬓发。
“我们做杀手的,对于杀意尤为敏感,相隔数百步,便能够察觉到。”,江心月指向江岸东南方,“那边。”
迷雾之中,红色的长衫像是飘摇的鬼火,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妖冶的朱砂。
北望影中冲天血,南风摇落一树红。
这便是在南越名声不可一世的杀手组织,彼岸花……
清一色的红袍上刺绣的彼岸花无言之中已经道明了她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