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兰都没想到,她还没考上大学呢,妈妈就带着她要去上海了。
感觉自己还没发挥实力,已经被带飞了。
这就是她的心情。
“妈,咱们为什么要急着去上海啊?”火车上,她忍不住问。
“那当然是因为,上海没有妈妈讨厌的人啊。”铃兰笑着答道。
于是,在半个月后,夏晓东带着儿子再次来到店门口时,就发现店早已换了人,正在装修呢。
他心中一惊,赶紧问,“之前的女店主呢,就是叫何大兰的那位?”
“去上海了。”
夏晓东一愣,夏多多也呆住了。
“去,去上海了?那她还回来吗?”
“谁知道呢。”
希望破灭了。
父子俩站在忙碌的店门口,半天没有动静。
“哎,你们干嘛?走走走,别站这耽误我们干活。”
施工人员不耐烦地赶人。
“呜呜呜——”
夏多多哭了起来,不是想妈妈,而是城里的生活没指望了。
夏晓东也是心中悲凉,拉着儿子走了。
父子俩一路无话。
随后的好多年,两人都还时常进城在那个巷子口看看,但从来没有听说何老板回来的消息。
渐渐地,也就死心了。
木匠活没了,夏晓东就在家务农,有地嘛,吃饭不成问题。
但说要挣太多钱那是别想了。
夏晓东也后悔了。
以前借出去那么多钱,要回来的没几家,都是乡里乡亲也没打借条什么的,很多都是直接不认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切都要自己操劳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日子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他变得吝啬起来。
谁都不借钱,也不与人打交道,后来父母生病瘫痪在床,大哥想要推给他,他直接就将爸妈抱到大哥门口放着。
最后还是两家一人一半,才算糊弄过去。
现在乡亲们都叫他铁公鸡。
铁公鸡就铁公鸡吧,总比吃不上饭强。
儿子不愿意去上学,他也不管了,反正上学的钱也费劲,就呆在家里吧。
夏多多成了村里的二流子。
年岁长了一些,大伯家的孩子都读了书,可以去南方打工,回来穿金戴银夏多多也很羡慕,但他不识字啊,出门坐公交都不认得路牌,根本没法去打工。
“都怪你!那年我读书的五十块钱,你要借给大伯,害得我没读书,都是你害的!”
于是他开始怪罪老爹夏晓东。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