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之后,许则匀闭上眼。
知意抱着他的脖子,贴紧他的脸。
沉默的一分钟。
许则匀的胸膛滚烫起伏,掀动她的腰枝。
他握着知意的细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打开到可以对视的程度。
再撩起眼皮时,目光已经重新凝成温和清潭的模样。
“世界上的事,不能全部如我所愿。腓腓,我们要接受。”许则匀鼻息清冽,语气平淡。
可面对的人却眼泪汪汪,长睫瑟瑟。
许则匀的平静更加激发了知意情绪的爆发,她想要极力掩盖的哭腔,却在一字一字的发音中显声露迹。
“可是也不能,事事都不如你所愿吧。”
知意的嘴唇微微撅着,口红的颜色脱落殆尽,露出原本殷殷的润红。
两腮鼓鼓,眼眶、眼尾都泛着红。
因为情绪压抑,鼻翼也起伏张阖。
许则匀心脏寸寸收紧,他活了27年,苦涩远远多过于甜。
此刻那些痛苦像被浓缩着,滑过他的舌根入喉。
滋味浓烈,连心脏都不适。
他开口,眼角盈上一层薄薄的,带着星甜的生理盐水,眼尾是野性的浪荡。
“但你如我所愿了。”
许则匀说这句话时,指尖勾着她的一缕碎发,拂过她花样的面靥。
碎发被他挽在耳后,心跳被他彻底拿捏。
知意的伶牙俐齿悉数化成无声的柔软,认命地点头,胳膊收紧,把脑袋埋在许则匀的颈窝。
他仰头,手掌拢着她的后脑勺,朝着天空直抒胸臆般轻笑两声。
人生海海,他要修的功课还很多。
许则匀向后倒——太师摇椅顺滑的晃动几下,带给她轻微的大摆锤般的失重感。
他的大手自然搭在知意的后背,她能听见他左胸膛的心跳。
晚风拂过。
一切尽无言,只发丝在空中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