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挽坐立难安。

“江流会不会又吊树上了?这次可没有青叔救他。”

她已经三天没出门了。

没有人上门溜她。

她等不及要打个电话给江流。

心理医生嘛,定期回访很正常的吧?

视频电话被接通,江流正在做饭。

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直响。

“干嘛?”

“问问你最近的心理状况。”

“好得很,一顿能干三碗大米饭。”

江流熟悉的笑脸在屏幕里闪过。

陈舒挽觉得只要看一眼这种朝气蓬勃的笑容,她都觉得漆黑的屋子温暖了几分。

“看你情况很好我就放心了,有空记得过来。”

这句话并没有换来江流肯定的回答。

江流去上菜了。

手机被摆在了灶台上,下一秒蓝瞳孔的女人忽然出现在镜头里,疑惑的看着画面里的陈舒挽。

“你是谁?”

“我是江流的心理医生。”

“他真有心理疾病?”

“千真万确,希望您和他相处的时候,不要给他太大压力。”

“这个不用你嘱咐,他很想要钱,我多给他点钱就行了。”

小主,

江流这个时候也回到厨房,和蓝瞳孔的女人站在一起。

“你的医生说你有心理疾病?”

“小问题。”

“学校那边请个假吧,给你钱找同学玩玩,但是我回家前,你要在家。”

“好嘞老板!”

江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贴心的给姜羽贞捏肩膀。

姜羽贞很享受这一切,她低头看了看手机:

“以后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他的病没问题的,我有我的方式帮他解决。”

...

陈舒挽努力的平衡着一切。

作为医生,她很欣慰。

因为对于江流来说,他的问题源自于超出能力的目标,赚了钱他就不会犯病。

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这是好事。

但作为陈舒挽,她无法接受。

因为江流现在不会来,以后恐怕也不会来。

复杂的情绪在脑子里发生碰撞。

她再次苦笑的接受了这一切。

像是这一生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样。

所有东西都会意外的闯进她的生活。

意外的火灾、意外的车祸...

当她行为开始变得极端的时候,就会有些美好暂时出现在她面前。

像是她的养父和养母,以及那个问她是否在玩cosply的声音。

极端会逐渐平和。

因为上帝给予每个孩子忏悔的机会。

可等到孩子再次带着希望上路,上帝会把点燃的二踢脚塞孩子嘴里大喊一声:

“砰!去你妈的,谁要听你的忏悔。”

“我只是个医生,心理医生不能和病人建立亲密关系。”

陈舒挽嘴里呢喃着这句话,然后吹灭了烛火蜷缩在椅子上。

心理医生不能开药、更不能给人做手术。

但她手里拿着刀。

她下不去刀,她在渴望门外有个身影敲门。

她敢保证只要有人敲门,她就立刻下刀。

她不会去开门,也不会发出声音。

她渴望他看到这一幕后悔。

然后她坐在这里等了十七个小时,都没能等到有人敲门。

本就病态的她滴水未进,瘦弱的身体蜷缩在椅子上。

她恨江流。

像是她恨她的父母、奶奶和养父。

她原就是这样内心极端的人。

“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去死的,为什么要来呢?”

“来了为什么又要走呢?”

“有什么办法能永远留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