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唤淡淡地笑了,玉白长指梳理着她的发鬓。
“我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京城的人心还不如江湖般直率,我在药事商会当正,又单独开府,往后少不了应付不知好歹的流萤飞蝶。”
“但人本自私,任何私欲都比不上性命重要。她们忌讳我的血毒,谁敢越过你,站在我的身边?”
他要娶她,早就定好了只要她一人,永不纳妾。
弥霜听后,震惊得身心一颤。
风唤居然为了杜绝别人对妾室的妄想,不顾自己的名声。
风唤对外声称,他为朝廷铲除匪天易侍而沾染血毒,通过尚书和清正司引荐,获圣意钦点为药事商会主事,辅助司药殿管理朝中乃至全中原药事。
大家虽然因药事商会不得不与他交好,但暗地里忌惮血毒,不敢谄媚胡乱送他什么美人,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再动歪心思。
风唤与弥霜之间,无人可插足,无人敢插足。
风唤为了保护弥霜无所不用其极,这已然不止一次。
多年前为弥霜取东皇乾坤丹,风唤罔顾性命加入匪天易侍。
为她多次以血续命,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夜里多少次血毒反复,他快要被心痛撕碎,但从不抱怨,也从未向弥霜透露过分毫。
风唤凝视着弥霜,眼里的宠溺不可言喻:“我也自私。我本来想着,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其他的全都看不见,让你只做我私藏的小神仙。”
“但是,我没有忘记你十二岁时对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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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时,弥霜第二次血毒发作。
当时风唤年至十六,刚刚好是志在四海的桀骜少年,他并不满足于每年上嵩山少林学武,而是想真真正正走出凌府到外头闯荡一番。
然而,义父凌天哲绝不允许风唤这么做。
风唤是弥霜的第二道解药,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弥霜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少了。
十二岁的弥霜长得纤态可人,碎步跑过凌府庭院,扬起地上落英纷飞。
看她踏着落花翩然而至,风唤隐藏起眉宇间的惆怅,扬手变了一个戏法,手中腾现一块碧落清花玉蓉糕。
看弥霜品尝得津津有味,心情应该不错,风唤试探着去说他到外头闯荡的想法。
弥霜雀跃道:“我也想去京城外面看看,观苍茫云海,渡簇浪星河。”
弥霜还以为风唤会带她一起去。
但弥霜自幼心脉脆弱,而血毒无常,凌府全家上下都对她担心不已将她捧在手心,跟着风唤到外闯荡只当笑话来看。
风唤轻抿薄唇,随即说得轻巧:“我说说而已,在府里阅览游记册子也是一样的。”
那时,弥霜被禁足太久,对人和事都十分敏感,例如察觉到风唤剑眉间一闪而过的茫然若失。
弥霜低下头,小声道:“哥哥失望了?”
他们从相遇开始,几乎形影不离。
除了风唤去嵩山学武。
在过去的一年,风唤和弥霜仅见面几次。当时久别重逢,弥霜有很多话想同他说,她没有想到,期盼已久的哥哥回来了,自己居然成了他的障碍。
从前风唤不服管教,几次偷偷出府游玩都被义父凌天哲厉声呵责,自从学武以后才免去这份管束。
可能他有能力自保,凌天哲才对他放宽心,但也只是允许他在京城之内活动。
在弥霜看来,风唤是为了照顾她而没法完成自己的志向。
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心端的刺痛像临渊洗墨渗透一切。
在弥霜失了力气跌落时,风唤及时抱住她。
“只是心疾发作,我袖子里有药,哥哥不用担心……”
家里人都故意隐瞒,弥霜并不知晓自己身患血毒,仅以为那只是平常的心疾不适,忍一忍就过去了。
“趁爹爹和娘亲没有发现……”
“哥哥快走……”
药物并没有减轻心痛。
弥霜将一块小方牌放到风唤手里。
多日前,弥霜得知风唤快要下山回府,她悄悄偷了父亲凌天哲的药事商会出城令牌,奢望着哥哥会带她走出京城。
现在看来,这块令牌应该只给风唤,她留着毫无意义。
“趁爹娘照顾我,哥哥快走吧……”
多年前从幽颛岛回中原后,弥霜的娘亲单晴柔想过以药烟抹去她的记忆,但凌天哲担心女儿年幼承受不住十成药力,只用了三成药烟模糊了血染娃娃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