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张星彩更加坚信。
——『云旗他…』
——『他一定是在骗这对朱灵父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此前每一次骗人时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对于张星彩,越来越强烈了!
那边厢,当关麟进入朱灵的营帐后。
朱术早已将一封全新的布防图展开,这是一封更全面的,囊括整个衡山军营,整个璧山军营,整个鸡鸣山屯粮之地,乃至于包含各路运粮路线舆图,其中各处军营的布防一览无余。
关麟的目光产那件望在这舆图之上,心头无比震撼。
却听得朱灵郑重道:“云旗公子,方才人多耳杂,一些话末将不方便说,其实…我与吾儿自投诚起就准备好了一计,可解云旗公子之困局,可焚烧鸡鸣山粮草,且让大军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
关麟心头“咯噔”一响。
——『总算是等到了!』
鱼儿,上钩了——
是的,对于朱灵而言,也是这一句:——“鱼儿”上钩了。
再没有比这“互为鱼儿”、“互相上钩”的“精诚合作”更愉快了吧!
这一夜,关麟与朱家父子聊到了后半夜。
聊了点什么,没有人知道,可当关麟离开时,他的嘴角咧开,他在笑,会心的笑。
朱灵与朱术也在笑,如释重负的笑。
这是多么欣欣然的笑容啊!
这是多么和谐的画面哪!
…
…
一晃三日,已经到了曹操与孙权约战的日子。
肥水东岸,巳时,朦朦的晨曦正汇聚成耀眼的烈日,夺目的光线正不间断的从天穹中射入地面。
这已经到了一天中最刺眼的时辰…
此刻,若是抬头定然会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睛。
东吴军居东向西,曹军则是居西向。
太阳的光线正朝向东吴的兵马,已经有些影响到这些江东子弟的视线,倒是东吴兵这边,一个个顶着这强光,像是悍然无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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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每个人的胸前挂着一块红色的布。
当然,这并不奇怪,往往大战之前,先锋军士会准备一块儿布,然后将面颊捂住。
这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避免血洒在脸上,敌人的血液会影响先锋军的视线,让他无法继续冲锋。
可,如此齐整的将布绢挂在胸前,这是很罕见的,一如某种新的仪式!
两军对峙。
相距数里,看得见风将旌旗吹的猎猎,听得见战马嘶鸣、鼓乐号角…
东吴的将军甘宁、徐盛、韩当、蒋钦、凌统分列各自军团的前方,蓄势待发,足足有四万兵马。
曹军这边,则是张辽一骑当先,他手下的一千余山西勇士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五万曹军。
孙权与曹操的大帐分别在各自军阵后方二十里处,两军叫阵的吼声排山倒海般雄壮,朔风劲吹,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孙权站在账外,他骑着马目光炯炯的望向远处尘烟飞起的地方,心头紧张至极。
原本他是打算在合肥城内的,可还是不放心,由周泰护送着到达前方战场。
反观曹操,大战在即,他却依旧屏气凝神,在军帐内专心致志的伏案涂墨,仿佛近在咫尺的恶战与已无关!
“报——两军相距五里!”
“报——敌军距我军仅有两里路途!”
听到这儿,曹操从容点完最后一笔,落下款,按上自己的玉印,他笑道:“两军交战,文远没有为东吴将军准备什么,孤替他准备了一份厚礼,尔等快马将此画赠于对方将军!”
不多时,一名虎贲兵士绝尘而去,直奔对方徐徐前进的大军。
徐盛与甘宁、韩当均在最前,看到了敌军骑士呈上的“战书”,展开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这将军骑着四蹄腾空、呼啸疾驰的骏马,露出咄咄逼人的霸气。
他的眼芒锋利,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他那手中的月牙戟泛着寒意,带着血滴…而这…让徐盛、甘宁立刻就认出,这副画上的主角不是别人,乃是张辽张文远。
刀戟闪亮、战马嘶鸣,八百勇士骁勇无畏,十万壮汉浪白溃逃…
这画面中呈现的不就是逍遥津一战,张辽八百破十万的壮举么?
只是…这画!
“此贼欺我太甚——”
甘宁咆哮一声,横起一刀割去了这敌军骑士的首级,韩当一愣…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已经砍了!再说这何用?”甘宁直接将刀横在面前,大声呼啸:“诸将士,随我冲——”
原本的相持,因为甘宁的一声号令,左前的军团已经向前奔袭。
徐盛与韩当对视一眼…
“江东儿郎,冲,尽诛曹贼——”
三个军团盯着烈日下那耀眼的光芒,齐齐的向前冲锋。
反观张辽这边。
一名斥候正在禀报:“报,将军,敌将斩了我军使者,朝我军杀来——”
“听到了么?”张辽大喝一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东吴贼人竟杀使辱我与诸位同袍,我等要如何?”
“杀杀杀——”
“杀杀杀——”
“尽诛吴狗——”
因为一名使者的死,一时间,整个三军战意高涨、士气高昂。
“保持阵型,全军前进,随我杀——”
张辽一声令下…
一个个曹军将士眼眸中怀揣着深刻的恨意,他们兵戈向前——
顿时间,整个战场,双方军士踏过之处,飞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