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可莫要冲动,和亲王毕竟身份尊贵,又是皇上宠爱的儿子,没真凭实据的事儿,咱们贸然参劾,要是触了皇上的霉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吧。” 第二个御史赶忙劝道。
众人听了,虽心有不甘,却也觉得有理,便暂时按捺住了心思,只是暗暗留意着弘昼的动向,想着若是能抓到什么把柄,再出手也不迟。
弘昼在园子里也听闻了外面的这些风言风语,心中却是不惊反喜,看来自己这 “看似荒唐” 的戏码算是初步奏效了,只是还得继续添把火,让这火势再旺一些,好让各方彻底相信自己就是个只图自在、不管其他的随性王爷。于是,他又故意在园子里做出些看似肆意随性的事儿来,今儿个让丫鬟们陪着在湖边赏景散心,明儿个又让人去搜罗些有意思的物件来赏玩,把这 “行事随性” 的形象塑造得越发逼真了。
冯紫英今儿可算是觉得颇为满意了,心里那叫一个踏实。他今日前来,本就怀揣着好几个心思,既是想着来向主子表明自己的用心,也是想趁机看看自己在主子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这一番应对下来,他自觉表现得很是得力。先是帮着主子把夏守忠前来递话这事儿剖析得头头是道,给主子解惑,让主子对那宫廷里错综复杂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而后又顺着局势,给主子出谋划策,提出那看似特别却实则暗藏玄机的 “做些引人侧目的事儿” 的主意,这可是关乎主子能否从这微妙又棘手的朝局旋涡中顺利脱身的关键。更别说,现在又领了去办这等 “机密大事” 的差使,要知道,这可比勒克什只是奉命去抄检园子、处理相关事务显得更加亲厚、更受信任呢。
而且,这事儿到了最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对自己极为有利。就拿这接人进园子的事儿来说吧,旁人或许只是觉得弘昼又随性而为了一回,可冯紫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里头的门道可深着呢。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位主子,平日里确实对一些事儿颇为上心,以前就隐隐透露出对那 “四春” 有着别样的关注。可这事儿往小了说,那人如今处境已大不如前,往大了说,要是被人过度解读或者追究起来,那牵扯可就大了去了。以往,冯紫英就算知道主子心里有相关想法,那也是万万不敢应承下来,碰都不敢碰这事儿一下的,就怕哪天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来大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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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弘昼如今那是主动要去做些看似引人瞩目的事儿,还一副不怕旁人知道的架势,大大咧咧地让佟客双去办,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事儿给摆在明面上,让众人都瞧见自己的 “行事特别” 的做派。冯紫英心里琢磨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上头自然有弘昼这个当下正一门心思 “营造别样形象” 的王爷去担着,毕竟这一切可都是主子自己的主意,主子肯定会一力承担的。下头呢,就算要追究起来,那也就是几个办事的太监顶缸罢了,自己,只要把事儿办得隐秘些、周全些,那就能落得个稳妥,还能在主子这儿落个好,毕竟自己这可是在帮主子办一件关事 “避嫌” 的大事,方方面面算下来,自己这可算是做得周全妥当了。
冯紫英一边往回走,一边暗自庆幸,心里想着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往后在主子跟前,那地位肯定是更加稳固了。不过,他也没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事儿还没彻底尘埃落定呢,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他又在心里默默梳理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想着得再去跟佟客双叮嘱叮嘱,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才行。
回到自己住处后,冯紫英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来,想把今儿发生的事儿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记下来,可刚写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妥,万一这笔记被旁人瞧见了,那可就是个把柄。他赶忙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的废纸篓里,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头既欣慰又有些忐忑,只盼着这事儿能顺顺利利地按照计划发展下去,好让自己跟着主子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里稳稳当当地保住这富贵,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此刻,弘昼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他一会儿想着朝局那如云雾般诡谲变幻的态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一会儿又忧心宫内的情况,那可是阴晴难定,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各方势力又在暗中有着怎样的盘算,这些都让他心里没底,沉甸甸的。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又转到了那秦氏可卿身上,一想到她居然做出和外男有不妥往来这般出格的事儿,弘昼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心中那股子羞愤和恼怒就止不住地往上涌。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叫人把勒克什再叫回来,按照勒克什之前说的法子,好好处置那可卿,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有这样,弘昼才觉得能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他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站在一旁伺候的四个贴身丫鬟瞧在眼里,心里都惶恐不安起来。她们知道主子此刻心情不佳,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去逗主子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候着。弘昼原本想用些点心来缓解一下烦闷的心情,可吃了几口后,却觉得没了胃口,就连平日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