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军派来考察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于学忠负责考察坦克、一个是高志航负责考察飞机。于学忠部就驻守在山海关外，带着一个军官团就近去了第四军施中诚部。高志航则想要来济南考察最新的战机，同时想要跟解放军空军交流飞行经验。

于是，高尧留在沈阳继续与王益知接洽，高蕙兰、盛方颐与王灿芝则返回济南。高蕙兰需要组建空军部，王灿芝也需要整训第二飞行集群。盛方颐也没闲着，返回济南后第一时间去见了她的七姐盛爱颐。

包自强与肖蛮牛、刘一手等在济南短暂逗留了几天，跟一帮老兄弟聚了聚。短暂相聚之后又不得不再次分别。12月底，他们率领新组建的情报组再次离开山东，这一次要前往遥远的南洋。盛爱颐也要跟随包自强南下。因此，杨解放与盛方颐都到火车站相送。

临上火车时，盛家姐妹聊个没完没了，演绎了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杨解放也与众位兄弟一一道别。包自强感叹道：“小杨，当初想要娶你姐姐没娶成，现在照样做了你姐夫。”杨解放趁机喊道：“姐夫——”引得包自强一乐，挥手跟杨解放告别，转身上了火车。

送别包自强一行人之后，杨解放安排车子送盛方颐回家。他则来到总医院，今天是牟衍淑接受手术的日子。为了不给医生太大压力，杨解放是等到手术开始后才进入医院的。这台手术持续的时间比较长，杨解放虽然插不上手，作为丈夫，他选择在手术室外等候。

在牟衍淑接受手术之前，医院已经做了三台同样病例的手术了。第一个接受开胸切肺手术的是那位王张氏。当医生们打开王张氏的胸腔时，发现她的情况比预判的要严重得多。这个时候，如果终止手术，她还能多支撑一段时间；可医生们还是坚持给她做了切除手术。最终，王张氏作为第一个实验品，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王张氏虽然没有被救治过来，却让医疗团队积累了经验。接下来的第二台手术和第三台手术相继取得了成功。或许跟后两个实验病人的病情相对要轻，年纪也相对要小也有关系。

有了两台成功的先例，医疗团队才放心给牟衍淑动手术。这台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医生们仔细地切除她肺叶上坏死的组织，然后将铀针插入未被切除的肺叶里，用以杀死扩散的癌细胞。

当医生们走出手术室时，一眼见到了杨解放，便上前打招呼。袁正阳说道：“小司令，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夫人还如此年轻，应该能自行恢复。”杨解放回道：“我知道了，谢谢！辛苦了！”

不久，袁芷茯领着医护人员推着牟衍淑出了手术室。牟衍淑尚处于麻醉当中，没有醒来。袁芷茯轻声说道：“夫人还要再等一会才会醒来，先送去病房休息吧！我们要对手术室重新消毒。”

杨解放自然能够理解，跟着进入病房。等到医护人员安置好，退出病房，杨解放便独自坐在旁边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见牟衍淑的头晃了晃，似乎要醒转过来。杨解放急切地喊道：“衍淑——”

牟衍淑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啊——”眼睛缓缓睁开，很快又闭上；过了半晌，眼睛再次睁开。望着眼前的男人，牟衍淑露出了微笑。

杨解放问道：“衍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牟衍淑回道：“好困哦！”说完眼睛又闭上了。显然是麻醉的效果还没完全褪去。眼睛虽然闭着，意识却逐渐清醒，牟衍淑又道：“手术做完了吗？”

杨解放道：“已经做完了，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你很快就能恢复。快点好起来吧！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这个时候，其实还处于危险期。所以，杨解放说这话是要激发她的求生欲，以利于她的恢复。

牟衍淑重新睁开了眼睛，说道：“我会好起来的。”眼神里满甜蜜与幸福。能好好地活着，谁又愿意死去呢？自己选中的这个男人还真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牟衍淑的手术最终取得了成功。经过这次会诊，湘雅医院和协和医院都具备治疗肺结核的能力，也算是医学上的一个进步。虽然牟衍淑还没有彻底康复，这两所医院的医生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们选择返回自己的医院。

刘雅梅组织了一个欢送仪式。杨解放也放下手中的工作，亲自到场，送那些医生离开。随后，他去病房里看望尚在恢复中的牟衍淑。这些天，他每天都会来探视一番。

杨解放坐到床边，握着牟衍淑的手，说道：“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嗯……”牟衍淑轻轻地应了一声，“孩子还好吧？”自从住进医院就没见着孩子，心里挺想念的。

杨解放安慰道：“由你娘照顾，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你出了院就能天天见着他，再不用担心会把你的病传染给了他。”

牟衍淑笑道：“那我要多生几个。”

“只要你愿意，想生多少都行。”杨解放跟着笑了笑，转口道，“我要离开济南几天，这几天不会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