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坐了起来,黑暗中摸到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重重吸了一口又绵长的吐出,这才感觉心里轻松了一点。
白天还好,可一到晚上,情绪就无处藏身,主动去想的事,被动往脑子里钻的事,实在太多太多,每一件事都让我痛苦焦虑,让我无法安然入睡……
烟抽到半支,一道光亮忽然划破了黑暗,是我以为早就睡着的年槿从房间里推门走了出来。
“还没睡?”
这是从回来我和年槿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没话,而是我们双方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年槿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过来,“现在就睡。”
说罢,向后一仰,被子一裹,居然在沙发躺下了。
“你……不回房间睡?”
“丧彪在屋里,我怕它半夜醒了咬我。”
这理由真够别致的……
哥们无奈了,明知道说我去睡房间她也不会同意,却还是问道:“那我睡哪?”
臭丫头一条雪一般白皙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拍了拍沙发,道:“睡我旁边。”
大概是先前睡习惯的缘故吧,我倒也没那么别扭了,索性放弃了抵抗,将烟一掐,回头笑道:“那你可别占我便宜。”
“嗯,不占。”
“呵呵…往里挪挪。”
年槿像条毛毛虫一样往里面蹭了蹭,然后撩起被子,将头顶露了出来,我依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在偷偷的笑。
潜移默化之间,我对兄妹同床共枕这件事也看的淡了,也许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过度理解……年槿可能也只是想离我更近一点罢了,只有晚上,她才敢这样。
我背向年槿侧躺下,依旧没有丝毫睡意,本就心乱如麻,现在熟悉的被窝里多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却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更是让我难眠……
过了好半天,年槿突然翻了个身,紧接着我后背一软,腰腹一紧,竟是被她给抱住了。
“哥,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她回来了,是吗?”年槿莺莺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似内疚,似恐惧,让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脱力了,本想挣脱她的想法也跟着夭折。
“谁啊?”
“你别装傻,”年槿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的,又好像鼓足勇气,才说道:“我在车上听到电话内容了,你找到你妈妈了。”
“啊,她啊,是,前一段在大街上碰到了,挺巧的。”我的语气随意的就像平时下楼买烟顺便调侃老黑头上那几根毛还不如下面毛多似的,仿佛这是一个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