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了。

不知道是因为手臂伤口的疼痛,还是被年槿那两句醉话扰的,难以形容的心慌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睡意。

……

凌晨两点,我还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霎时觉得一阵眩晕,垫在枕头上支撑着脑袋的手肘逐渐失去力气,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的梦境中,我隐约看到老陈与我妈在家里的客厅争吵着什么,越吵越激烈,越吵越歇斯底里,我走近,小心的走近,可仍听不见他们争吵的内容,我喊也喊不出,劝也劝不了,那感觉就像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扭着,拧成了麻绳似的,要人命的煎熬……

上午6点,我从梦中惊醒。

烦乱的心事剪不断,理还乱,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清静,于是我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还是理所当然的无人接听,但我并不觉得失落,毫无根据念头从我脑中一闪而过,太快,没抓住,那强烈的感觉亦或是直觉告诉我,我与她相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奇怪的是,我不高兴,反而莫名的不安,心中茫茫然多了几分烦躁,扩散的极快,我唯有用尼古丁去压制。

……

我拎着小米粥和煮鸡蛋推开房门,望着像条生命力枯竭的毛毛虫一样蔫痿在沙发上的年槿,奚落道:“哟,我们家的小酒神醒了,要不再喝点晨啤透透呗?”

臭丫头还穿着睡衣,头发蓬松,显然是刚起床,估计是宿醉的缘故,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哥…”

“别叫我哥!”

我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尽量装出一副很有威慑力的模样,训斥道:“真长能耐了啊,还喝上白酒了?别跟我解释,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喝酒,记住了,只此一次,要是再有下回,你就抓紧给我滚蛋!”

见我拉着一张大驴脸,年槿噤若寒蝉,骇的小脸苍白,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认错态度还算良好,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知道错了就好,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吃饭,然后麻溜上学去。”

我在她身旁的茶几坐下,将兜里的蜂蜜水递给她,道:“上学带上,胃要是不舒服就喝点。”

“哦…”年槿点点头,怯怯弱弱的从袋子里拿了一碗小米粥送到我面前,声若蚊鸣道:“哥,我昨天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