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寻常做零工的孤女,又怎会用得起白煤?
林琅又想起秋日她常来上香求子的那段时日里,偶尔能看见穿着常服的两个男子在后院附近走动,仔细看去却应当是大户人家请的护卫,只是当时不知在护着谁。
如今想来,那两名男子面孔未曾变过,守的也应当是这名叫婉莹的女子罢。
趁婉莹去烹茶时,花枝低声道:“想来应当是哪家公子养的外室。”
林琅点点头,又去瞧屋内的物件儿,这一看不要紧,竟看见榻上放着一张绣了一半的帕子,上头赫然是一条五爪金龙。
她总算知道自己方才心中那点怪异之感从何而来了——这说不准是明帝养在宫外的良家子!
林琅不动声色挡住花枝的视线,正襟危坐,待应婉莹将茶奉上后,温声道:“方才听师太说姑娘一人在此生活,可还辛苦?”
应婉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婉莹运气好,有贵人相助,倒也谈不上辛苦。”
林琅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约莫着有些同病相怜的惋惜,又有些酸酸涨涨的涩意,便也没再开口。
应婉莹道:“我看夫人气质不凡,想是身份尊贵,今日也算有缘与您相见。”
林琅没有隐瞒,直言道:“我是桓郡王侧妃,你唤我林夫人就是。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找住持,婉莹姑娘,咱们来日再见。”
...
林琅二人来到住持的厢房中,屋内还有两个贵妇人,一个是当朝尚书令夫人,一个是明义侯夫人,三人又是一番见礼。
林琅笑道:“今日我来,是想求住持解一支签。”
她拿出方才在前殿抽的姻缘签,上头七个大字“花开结子一半枯”。
住持看了几眼,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笑意:“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贵人这签便是如此,好坏参半,冷暖自知。”
林琅本也清楚,只是想亲口听她再解上一解,万一有柳暗花明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