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德民平时不温不火的,那也是将事情闷在心底,这闷得久了,一旦爆发出来,吓人得很。
眼看着一顿打怕是很难躲过,李树梅一下子怂了,她急急说道:“我以后不占吕律便宜不就行了,至于动那么大火吗?都老夫老妻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你真舍得打我这个跟你过了大半辈子的人。”
王德民一听这话,扬起的鸡毛掸子忽然打不下去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提着鸡毛掸子回了里屋炕上:“赶紧的,忙了一早上了,给我倒点水,渴死了。”
李树梅转身回了厨房,轻轻拍着自己胸口,小声嘀咕:“差一点点就挨了,幸好知道你是啥样的一个人,好歹也同床共枕半辈子,可不是白睡的,嗯,这糟老头子挺看重吕律的,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接他东西了,都这么把年纪了,真要挨了顿打,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磨蹭什么呢,倒杯水有那么难吗?”里屋传来王德民的吼声。
李树梅冲着里屋狠狠地瞪了一眼,抓起保温瓶,赶紧倒水泡茶:“来了来了……”
一场小小的家庭风波,就此揭过。
屯子里,周方敬已经给段大娘家送完熊肉,赶着车子到了陈秀玉家门口。
他一路赶着马车拉着熊肉从屯西走到了屯东,阴雨绵绵,屯里人大都没有外出,早有不少人看到了,一个个围拢过来,都想着分点熊肉。
车子边上围了二十多个人,一路跟着过来,没少问这熊肉咋来的。
周方敬同样的话跟几个人说过后,一个个口耳相传,议论纷纷,都在说吕律威猛。
听到外面响动,在屋里炕上用报纸剪着鞋样的陈秀玉半跪着凑到窗前看了下,手中剪刀和报纸往面前的针线篮里一扔,穿了鞋子跳下炕,跑出屋子。
在厨房正在往灶里添柴火做饭的马金兰听到大门被扯开的吱呀声,探着脑袋看了下,小声嘀咕:“疯丫头!”
很快,屋外传来陈秀玉脆生生的声音:“妈,律哥又打到熊了,给咱们家送肉来了。”
马金兰听到这话,眉头却是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