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尔等可知滇吾反叛之真谛?

晨光熹微,陇西郡城,一座雄伟的议事厅内,群英荟萃,气氛庄重。平西大将军刘苍,端坐于主位,一身甲胄闪烁着寒光,目光如炬,却难掩心中波澜。身旁,北海靖王刘睦,字子墨,其智若海,其勇如山,乃当今圣上心腹,黑木门之首,张良再世。左列依次者,乃刘苍之军师宋均,年三十余,气质儒雅,面上所挂之三柳青须,更彰其睿智多谋。次为新任护羌校尉邓训,复有副将马良与耿中此二少年将军。终为胡大成督尉及副将,兼凉州诸五品以上之武将。

右边列次者为宪台司周童,凉州牧暂代者,精明干练,眉宇间透着不凡气度。凉州刺史石俊,老成持重,岁月的痕迹未能掩盖其锋芒。依次是凉州五品以上文官。

文武官员,各据一边,或忧心忡忡,或斗志昂扬,静候大将军号令。

刘苍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震响四方:“诸位,今日,西羌滇吾酋长通牒之期已届。彼欲以陇西四郡十二县为代价,换取大汉之册封,狂妄至极。本将军已断然拒绝,誓以热血守卫我大汉疆土,不负天子所望,不负陇西百姓!”话音刚落,厅内议论纷纷,文臣面露忧色,武将则摩拳擦掌,战意盎然。

“今有北海靖王,圣上亲封本次平叛钦差大臣,有张良之才,黑木门之首,刘睦大人驾临。本将军将议事宜交付于靖王,望各位同僚鼎力相助,倾囊相授,共商大计。”刘苍言毕,向子墨投以信任的目光。

子墨起身,步履稳健,声若春风:“诸位,滇吾必不甘休,将率铁骑进犯陇西。吾等当知己知彼,方能决胜千里。受圣上之托,誓与刘苍大将军并肩作战,荡平叛乱,还大汉一片安宁!”话语掷地有声,豪情满怀,众人感佩不已。

子墨目光转向周童,温和问道:“周大人,可否详述尔等抵达陇西后了解到的情况以及针对陇西之乱局所采取之举措?”

周童躬身应允,神色凝重:“禀靖王,下官至陇西,得凉州刺史石大人协力,迅速查明原凉州牧梁初罪行。其一,梁初擅杀窦固将军俘虏之羌人老幼,仅留壮丁为奴,激起西羌民怨。其二,苛捐杂税,残暴施政,令西羌生灵涂炭,背离大汉和睦之道。其三……其四……”周童一一列举梁初罪状,义愤填膺,厅内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周童目若寒星,朗声震殿:“本官与凉州刺史石大人,通力合作,终将奸佞梁初缉拿归案,此刻正羁押回洛,静候三司明镜高悬。”言毕,周童面泛红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于子墨及群臣前毫不掩饰。

子墨微颔首,眸中掠过一丝嘉许,旋即沉声问道:“原护羌校尉窦林之之事,究已深究否?”

石俊闻声,疾步趋前,躬身奏道:“靖王,一月前,卑职奉皇上密旨,对窦林展开深入调查。此獠贪婪无度,巧取豪夺,积财无数,更甚者,竟被西羌滇吾之弟滇岸贿赂欺骗,冒充大酋长滇吾,伪降朝廷,假意接爱册封,以蒙蔽圣上,为滇吾叛乱争取准备时机。其行径悖逆天理,致使陇西三郡八县瞬息之间沦陷敌手,欺君犯上,罪不容诛,当夷三族以儆效尤!此事,卑职已详奏天听。”石俊言讫,面露得意,退归原位,子墨颔首示肯。

石俊退后。子墨眉峰微蹙,目光深邃,凝视着堂下众人,语带沉吟:“西羌何以骤聚甲兵二十万?又焉能一鼓作气,横扫我陇西三郡八县?昔日陇西雄师八万镇守,何以至此,竟溃不成军?”言毕,子墨目光如炬,锐利扫过众将,期待着有人挺身而出,剖析败因。

然而,殿堂之下,一片死寂,如深渊般深沉,无人应声,面对靖王之问,众将默然。

正当此时,大将军刘苍言道:“靖王,此番挫败,实乃护羌校尉窦林之咎。此人临阵慌乱,无丝毫将才,强令各地守备撤退,致三郡管辖之八县门户洞开。在攻城战中,本当固守待援,可这窦林好大喜功,未察近二十万之敌情,便妄图以其它两郡各派守城全部三万兵马,共六万人马,分两路突袭羌人,欲三面合围。孰料,羌人早有防备,围点打援,反将我军各个击破。最终,八万精兵,仅窦林率残部三万,历经千辛万苦,方得以突出重围,与陇西守军会合,共守孤城。羌人连日围攻,直至吾等大军压境,方暂敛锋芒,退而整军。自此,两军对峙,剑拔弩张。”刘苍话落,长叹一声,胸中满是对时局的忧虑。

随后,军师宋均缓步上前,拱手行礼,声音沉稳:“据前线诸将禀报,羌人此次攻势,非同小可。骑兵四万余人,步卒十五万,攻城器械完备,粮秣充裕。其士卒斗志昂扬,悍不畏死。臣观其行军布阵,显然蓄谋已久,目标清晰,战术老练,对窦林个性与战法了若指掌。加之羌兵上下一心,皆抱必死之心,誓与我军决一死战。故三郡八县之失,绝非偶然。”言讫,宋均深施一礼,缓缓退回座位,神色凝重,深蕴忧虑。

子墨听罢,面色铁青,心中波澜起伏,复问:“各位试想,西羌滇吾,一年前遭我汉军铁蹄践踏,元气大伤。然则,何以区区一年,竟敢再度挑衅我大汉龙威?其中必有隐秘,何人能解其迷雾?”子墨语锋一转,声如洪钟,面若寒霜,威严不可方物。

然见群臣默然,子墨再言:“滇吾野心昭然,必赖于强援,及西羌各部之倾力支持。”言至此,子墨双目似电,扫视群臣,厉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尔等可知滇吾反叛之真谛?可悉羌人部落间错综复杂之联系?可晓羌民风俗信仰?可察羌兵骁勇特性?可明滇吾布阵用兵之诡谲?何来这么多强大的骑兵?”

子墨之问,如连珠炮发,字字铿锵,直击人心,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殿堂之上,众人面露赧色,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之声四起。有人高声呼喊:“此等要害,竟疏于侦察,我等实为失职!”更有甚者,诚惶诚恐,试图寻找答案,却发觉事态错综复杂,难以言表。

见状,子墨轻轻挥袖,示意喧哗止息:“诸位不必过于自责,往昔之事,大将军与我已有定论,不再追究。然,今朝局势危急,西羌滇吾狂妄之徒,提出无理要求,已被大将军严词拒绝。大战迫在眉睫,我等当团结一心,共赴国难。保卫陇西,驱逐蛮夷,让滇吾之流滚回蛮荒之地,为大汉江山,为圣上,誓死一战!”

话语间,子墨神情激昂,目光炯炯,一股凛然正气弥漫于殿堂之上,激励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