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驻军每年只需耕作两月,便可补足五万兵士的口粮。
而在京城,十万禁军虽衣食无忧,却同仆人一般被朝廷呼来喝去。
禁军不日动身,蓝昊天跟随禁军来至崎城,一路上伏尸遍野,惨不忍睹。
“伏大哥,永州灾情这么严重呢!”
他并非见不得尸体,只是沿路走来死尸太多,心里委实难过。
伏纪忠一身戎衣,骑着北疆膘马,俯视走在身侧的蓝昊天道:“四个月的旱情,是头骆驼也渴死了,何况是人!”
“这群永州狗官真是可恶!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渴死,竟生生隐瞒灾情数月不报!”
蓝昊天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手撕狗官,“听说咱们要去的崎城,知府竟然污蔑平山县令贪污,硬是把人关着不放阻止他上报朝廷。伏大哥,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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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该死都不关你我的事,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自有判断。”
伏纪忠眯了眯眼,眺望远方城郭,“前面快到崎城了,入了城你可别乱嚼舌根子。崎城不比京城,这里地头蛇比皇帝厉害!”
到了崎城,蓝昊天被派往北部的平山县挖掘沟渠。
旱情严重,安林河水位骤降,河面水流平缓不似往日湍急,倒方便了挖渠的民夫。
一连数日,蓝昊天都卖力干活,除了吃饭休息,几乎手脚不停。计划半个月完工的水渠,一眨眼便已挖成大半。
与蓝昊天一起挖渠的民夫,一半是永州当地农民。
天气酷热,蓝昊天揩了把汗,转首看向身旁老大爷,一铲一铲戳下去吃力得紧。
“老人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需服劳役么?”
“不然呢?”
老大爷一脸忿忿,“家里耕地卖光,子女也南下逃荒,我一穷二白不出来干活,难不成在家活活饿死?”
蓝昊天心生同情,倏尔想到柏清玄推行的新政,便试探问道:“老人家,我听闻朝廷去年便在推行黄册制度,您家有未受此影响?”
不提还好,一提黄册老大爷就眼眶一热,抽泣起来:“都是因为黄册,才让我们背上巨额债务!”
蓝昊天闻言,立时来了兴致,追问一句:“黄册制度不是遏制豪强大户兼并土地的措施么?为何老人家要如此痛骂?”
“哼!”老大爷冷哼一声,怒道:“什么遏制?简直就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