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昊天说得气闷,使劲捶了把桌子,扯到胸前伤口,忍不住呻吟一声。
“别乱动,小心你的肺!”
伏纪忠神色慌张,厉声喝道:“你得赶紧好起来,禁军有明文规定,普通兵士每年请假不得超过一旬,否则便会被革职。”
听见这话,蓝昊天蓦然抬首望向他,惊道:“还有这规定?”
“怎么没有?所以叫你不要乱动,好好养伤。”伏纪忠擦得仔细,转口问道:“他如何羞辱你了?”
蓝昊天握紧拳头,低声道:“他诬陷威北将军一事,只是他推行新政的一步棋而已。他说,威北将军死有余辜,即便再死十个、百个威北将军,也完全不值一提!”
“竟这么说……”
伏纪忠手停了停,呢喃道:“他为推行新政,居然不择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蓝昊天抬眸望着他,“如今你知道他的阴险毒辣了吧?之前你还说他是好官来着,好官会随意诬陷旁人,轻视旁人性命么?”
“不能,”伏纪忠答得干脆,“是我看错人了,卫蓝,今后我会小心提防他的。”
“卫公子,药买回来了。”
家仆突然出现在门外,朝屋里吆喝一声。
“拿进来吧!”
蓝昊天冲门外喊道,门嘎吱一声打开,那家仆捧着个药包走将进来,把药放至桌上,垂首问道:“卫公子,咱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奴才瞧着您伤势严重,只敷药怕是不行吧?”
“不用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
蓝昊天冲他摆摆手,道:“你忙去吧,别管我了。”
“是,卫公子。”
家仆退去,伏纪忠拎起药包闻了闻,问:“什么药?这么苦!”
“三七。”
蓝昊天接过药包,答道:“这药虽便宜,却比市面上的金创药好用。”
“看来北境生活艰苦,将士们连寻常药膏都没有。”
伏纪忠想到这里,不禁一阵伤感,“苦了你了,孩子。”
蓝昊天闻言眉眼一耷拉,“伏大哥,谁是孩子?你今年贵庚啊?”
“三十五吧!做你义父够不够?”
伏纪忠调笑道。
“当然不够——”
蓝昊天满面通红,扯开药包就要伸手去抓。
“我来吧,”
伏纪忠挡下他的手,抓起一把三七粉朝他胸前抹去,三七苦涩,敷上伤口也不疼不辣。
“柏清玄伤及无辜是有些不择手段,可我还是觉得,他不至于参与贪墨攫取钱财。”
蓝昊天未有吭声,伏纪忠到底不是亲人,会摇摆不定也是人之常情。
柏清玄能说出那样一番冷血的话,还有何事做不出来?
“贪墨钱财或许非他目的,但为了攫取权力,那小子连人都敢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