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金弈辉问道:“听说你在各个州府加开新科举考试,这事能成么?”
“不能成也得成。”柏清玄说得笃定,“勋贵也好,世家也好,若不想办法把他们赶出朝廷,信朝的痼疾将永远得不到根治。”
“子玦,你之前严查考课,接着又推行黄册,如今再来一个新科举,”金弈辉咽了口唾沫,慎重道:“我怕你这样下去会受他们排挤,到时候恐有血光之灾。”
“那又如何!”柏清玄眸底噙着怒意,正色道:“威北将军都为此牺牲了,边城五万将士魂消北境,无数百姓失去土地背井离乡,难道要弃他们的冤屈于不顾就此打住么?”
“子玦……”
金弈辉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不能,天下也不许我半途而废。金兄,我不怕死,唯惧此生有志难抒!”
柏清玄说完,自己闷干了一杯清茶。
香炉里烟气幽幽浮浮,夏日燥热的空气于此间宁寂。
二人一阵沉默,金弈辉心知劝他不住,神色一转,说道:“当我没说吧,你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的。”
“如此,便多谢了!”
柏清玄抬手一揖,金弈辉又道:“昨日,薛如海身边有人来报,说太后斥责他,戴了一枚不合时宜的扳指。”
“是我送他的那枚么?”
柏清玄淡淡一问。
“正是。子玦,那枚扳指被大长公主府的云书羽拿走了,这事恐怕还有后文,你小心为上!”
看着金弈辉严肃的表情,柏清玄不禁心中懊悔。
那扳指是金弈辉送他的生日礼物,自十四岁起,金弈辉每年都会备一份好礼庆贺他生辰。现如今柏府的书房里,堆满了他送的各色昂贵物件。
当初贿赂薛如海,未把那枚扳指兑换成金块。没料想那薛老狗竟如此愚蠢,明目张胆将其戴在手上。这不是明摆着遭人嫉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