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玄取下烧沸的水壶,往茶盘里浇水,烫洗茶具。
金弈辉探着身子,满脸噙笑,“我敢说,此事一定能帮你治好头疾。”
柏清玄放下茶壶,抬眸看着他,眸底平静如水:“说吧,是关于哪位大人的事?”
“兵部尚书,武坤。”
“是他?”
柏清玄收起茶壶,心想还真是应了他的话。
“哈哈,没想到吧!前几日才跟武家打完官司,今日武坤那小子就出事了!”
金弈辉撑着胳膊,凑近他道:“这叫恶人有恶报!哈哈——”
“武坤掌理兵部以来,政绩不算出色。”
柏清玄把茶壶放回炉上,平静道:“说起来,兵部那些人里,只有一个右侍郎祁宏生还算勤勉。”
“表现平庸是么?”
金奕辉执杯轻抿。
“那我告诉你,今日这事他得认栽了。”
他放下杯盏,拿手敲了敲茶案,脸色骤然严肃起来:“贪墨军费,算不算重罪?”
柏清玄沉声道:“欺君罔上,理当斩立决。”
砰一声重响。
金弈辉猛捶茶案,怒斥道:“斩立决太轻,不足以惩罚武坤这贼子!”
“哦?”
柏清玄面露疑色,低声问道:“如何说?”
金奕辉沉下眉头,“边城溃败,与武坤贪墨守军军费有关!”
话音将落,屋子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柏清玄放下手里的玉盏,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愠怒。
“子玦,这桩贪墨案可能牵扯到不少朝廷要员,威北将军之所以惨败投降,与这帮人脱不开干系。你敢不敢接?”
金弈辉刻意压重最后一句的语气。
“有何不敢?只是,恐怕此案难查……”
柏清玄指尖摩挲着杯沿,犹豫道。
“即便是查,也不过挖出一两个没擦干净的帮凶罢了。”
金奕辉毫不气馁,反而目光灼灼:“从武家开始,子玦,你所推行的新政,就是为了对付这帮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他撑着案几起身,掷地有声:“武坤的案子,即便扳不倒所有世家,也能重伤一部分人。不妨先迈出一小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柏清玄不为所动,视线渐渐抬起,汇聚到金弈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