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怎么说呢,宋圆圆觉得就算是拿“石化”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分地的规矩上动手脚,其实还是小事,各村的里长总是有些权力的,也不能保证人人都那么公平公正公开。
可放印子钱的事就不一样了。
当今圣上如今年轻,立志要励精图治一番,对于官员私吞土地田产、中饱私囊的举动深恶痛绝,一心要整顿吏治。
虽然大家多少都不干净,但既然上面的当权者明确说了,自然有人想往上靠,抓出做事过分、不知收敛的官员,自己就可以记一笔功绩。
里长虽然是最底层,甚至连吏都称不上,但照样有人盯着。
宋文生虽然自大,但也知道几斤几两重,放印子钱一旦被放到明面上,让县令知道了,怕是要有大麻烦。
这事如今虽然做的人也多,但都是怀着侥幸心理,高风险高收益,一旦被爆出来,就歇菜了。
到底是干了这么多年里长,反应很快,宋文生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容,开始凑过来巴结宋圆圆。
“三丫头,有话好好说,我哪有放印子钱啊?”
“您也是贵人多忘事,这文书里夹带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宋文生听了一时间眼神有点迷茫,然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脸上露出一副仿佛被雷击中的表情。
他当时手头有事,一张印子钱的借贷契书就放在了这分地的文卷里面,忘了规整好收起来。
一开始全国范围内整顿吏治的时候可谓如火如荼,他也着实害怕了一阵儿,把自己留下的不方便销毁的契书之类的东西全都收的很隐蔽。
但如今已经过去两年,算是稍微消停下来,他便放松了警惕,想着反正是在自家书房,左右也不会丢到外面去。
没成想宋圆圆不但拿到了分地的文书,还阴差阳错拿到了里面的东西。
宋文生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真的背到家了,得找个机会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才行。
“三丫头,你大人有大量,之前我有过错的地方就别计较了,往后我定然弥补。就说这分地,等明年我肯定把最好的几块地都分给你们家,不然我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