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这刘二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物。方才我见你也是个义士,这才出手帮你。你就莫要再惹事了。”
魏渊一想也是,初来松江府,还是低调一些的好。眼前这个董老板看起来不像个坏人,不妨节交一下。于是,魏渊拱了拱手道:
“刚才多谢了,只是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董富贵。”
“在下魏三。”
董富贵见魏渊衣着体面,言行得体,一看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于是话语间又多了几分客气。于是两人就随口聊了几句,没想到这越聊竟然越投机起来。
董富贵是松江府本地的商户,主要从事的是丝织行业,十几岁起家,凭借自己的打拼,才有了今日的富贵。松江一带,他虽说不上是首屈一指,但却也排得名号。魏渊自称此番来松江府是为了采买生丝和丝织品,一下子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魏渊于是邀请董富贵来家中一叙,也借机加深一下了解,董富贵倒也爽快,欣然前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聊的更起劲了。魏渊是海量,董富贵也很是能喝。两人就这么边喝边唠,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终于,在又干了一杯之后,魏渊问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董大哥,这次我从金陵来松江,就是想收些生丝。可几天下来,却不见桑农来卖,这是为何?”
听了魏渊的话,董富贵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说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松江府的生丝可不是谁都能买的。”
“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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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董富贵也显得很是无奈。
“实不相瞒,就算是我董某人,在松江干了半辈子的丝织品买卖了,生丝一样买不来半匹。”
“这是为何?”
“整个松江府,哦不,是整个南直隶的生丝只有一个人能收。”
“谁?”
“你们金陵城里的秦楚龙秦老板。”
“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可为什么生丝只能他收呢?”
“这是朝廷的规矩。”
“朝廷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说是朝廷的规矩,其实都是各个州府约定俗成的讲究罢了。秦家势力庞大,每个州府县城都有他们的关系网,这些人为秦家收购生丝,哪个百姓要是敢卖给别家,第二天便会被找上门修理一番,久而久之,桑农们都被打怕了,哪里还敢卖给别人。”
“岂有此理,他们这么做,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那些个知府大老爷们,每年都拿着秦家给的白花花的银子,拿什么去管,根本管不了。远的不说,咱就说这松江府的知府,你知道他姓什么吗?”
“不会是姓秦吧。”
“正是!现在的松江知府名叫秦厚政,与那秦楚龙也是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