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夫人心念如电,已觉此事颇为蹊跷,于是轻抬莲步,悄然离窗,步入内室之中,取来一盏油灯。灯火荧荧,映照其颜,更添坚毅之色。她手持油灯,复至窗前,借其微光,细审飞镖的形状。但见其镖身之上,刻有繁复纹路,隐隐似有标记隐现,心中愈发惊疑,难以自定。此时,韩辰匿身暗处,窥见夫人手持油灯,映照窗棂之影,心中不由一凛,生怕被她有所察觉,然婉清夫人只是凝眸注视飞镖,若有所思之态。韩辰匿身之处,与窗棂仅隔数尺,婉清并未向外窥探,故未觉其存在,韩辰心中这才稍安,然其仍不敢稍有懈怠,目不转睛,紧盯夫人一举一动,唯恐错失丝毫线索。
夫人沉吟片刻,忽地忆起两个时辰前青衣小厮之事,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此镖与那厮有关?抑或是他人嫁祸?念及此,夫人心中更添几分疑虑,眉宇间愁绪更浓,她轻叹一声,放下油灯,转身步入闺房深处,取出一卷细麻绳,绳上系有小巧铜铃,小心翼翼地手持麻绳,复至窗前,将绳缓缓垂至窗外,借以试探是否有人藏匿暗处。
韩辰睹绳垂坠,心猛地一悸,悟夫人已有所察,旋即侧身躲闪,方得幸免于铜铃之响。夫人见绳下空寂无人,疑云更浓,蛾眉深蹙,若有所思,似在筹谋应对之策。
婉清夫人垂绳无果,疑虑愈甚,遂轻启朱唇,呼侍女前来。
侍女闻唤,疾步而至,神色恭谨,垂首待命。
婉清夫人低语吩咐:“尔且持此灯,往窗外照看,若有异状,速来报我。”
侍女领命,手执油灯,蹑手蹑脚行至窗前,向外窥视,但见夜色深沉,月华如水,并无风吹草动,她来至塌前,回禀夫人,言窗外并无异常。婉清夫人闻言,眉宇间愁绪稍减,然疑虑仍未尽释,她轻抬右手,以指尖轻揉太阳穴,似欲借此缓解心中烦忧。侍女静候一旁,神色恭顺,目光低垂,不敢稍有懈怠。婉清夫人轻揉太阳穴,眉宇间犹带疑虑,忽地抬手,示意侍女近前。侍女连忙趋步上前,俯身倾听夫人吩咐。
婉清夫人低声细语,言辞间透露出一丝急切:“你且再去后门查看,是否有异常动静。此等飞镖之事,非同小可,须得小心为上。”
“夫人所命,奴婢自当尽心竭力。”侍女缓缓转身,欲步出行去,裙摆轻扬,似风拂柳丝。忽地,她似有所忆,脚步一顿,身形微转,回首望向夫人,眉眼间含着一抹恭顺之色,双手交叠于腹前,手指轻扣,低声问道,“夫人,倘若途中偶遇异状,奴婢应如何妥善处置,方不负夫人所托?”
婉清夫人闻侍女之问,神色稍霁,眸光中隐露嘉许之意,低声道:“若遇异状,切勿慌乱。尔当沉稳应对,先探其虚实,再速来报我。切记,不可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侍女闻言,心中稍安,点头应命。她再次转身,步履轻盈地行至屋门处,轻轻推开木门,闪身而出,复又轻轻关上,动作娴熟而小心,似恐惊扰了屋内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