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卉声音不高,只堪堪母女两个听见,可萧玉瑶仍是红了脸,连耳垂都红得滴血一般。
都怪萧玉璇和父亲那个外室!搅得整个萧家家宅不宁,连她也屡屡被迁怒!
“是……母亲,都是玉瑶的错,玉瑶也是担心母亲身子,无心打扮,所以今日穿戴的简单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我从前给你的那么多首饰头面,你今日为何不戴?正是花骨朵儿似的年纪,合该漂漂亮亮的,莫要如此自怨自艾了。”
林卉自己没发现,萧玉瑶却轻而易举地从她语气中听出了许多从前没有的不耐烦和敷衍。
而这些,在萧玉璇回来之前,从来没有过。
下唇几乎被咬出血迹,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帕子,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
“母亲说的是,玉瑶记住了。”
她柔软地垂下脖颈,掩去面上的神情,只听声音柔软孺慕,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卉也不是真的想在这时候说教,见她一如既往的懂事妥帖,目光旋即转移向门口。
萧珏坐在下首,微微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额前落了两缕不伦不类的额发,堪堪挡住了额前被那羊毫砸青的一片痕迹。
“大哥,你怎么了?我喊你两声了你都没听见。”
萧珉的声音大了些,引得另一边的萧瑾也看了过来。
不过他和萧珉关系依旧不尴不尬,现在见面都不会打招呼了,只是对视一眼,就相顾无言地错开眼神。
萧珏侧首,看向萧珉。
“何事?”
萧珉以手掩口,低声道:“大哥,你不是也讨厌萧玉璇么?咱们今日过来,可不能让萧玉璇如此轻松地当上郡主,飞黄腾达!”
“你想做什么?”
萧珏目露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二弟,到底是孩子心性。
父母从前对他管教颇严厉,后来三弟又是从小进宫做伴读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只有二弟,不上不下的,性子没有被约束,还和书院里一堆同龄人学了一身迂腐狂悖的习气。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认女礼结束,便即刻回书院去,别忘了,还有几个月就是秋闱,这是你第一次下场,不想被人说你不如我,那就收收心,拿出几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