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泽的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下,讲话的声音却沉静无波,“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说完这句,两人自己吃着自己的,没人再讲话。
“你还要不要去山那边看看了?”秦榛榛冷不丁儿地抛出一句话,像是给季星泽按了暂停键。他大脑一瞬间空白如纸,卡壳了一般。
“我是说,我答应要陪你去的。我怕你再不去,我们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没机会?你要离开?”
“没想好。”
季星泽沉下脸,这些日子里,父亲每天都有和他打电话,沟通楼惠安的事情。
楼惠安手下公司的股权是一点点拿回来了,但没管事的人,拿回来只是更加混乱。
他像个逃兵一样,逃避着家族里令人混乱的各种情感关系,公司里高层间各自打着的小算盘。非遗游学这个项目,与其说是一份事业,不如说是一份救赎。这是一件单线条的事业,只需要把事情办好,就能看到成果。
而等在英国的那一切呢?
许多条线繁杂交缠着,理顺了一根,另一根又缠上了,即使办好事情,也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绝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更何况,还有秦榛榛,这阵子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又怎么忍心离她而去,自己跑回英国。
所以,就算是拿着成年人最后的尊严,顽强抵抗着父亲的教唆,也得撑着啊。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别想逃。”季星泽说这话时,语言里带了些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