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柒是狡猾的兔子。
狡兔三窟,江柒柒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不管是现实的谋划还是心中的情感,她都不会自己将自己堵死去。
裴玄烨不能确定江柒柒的“能”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他不能。
端起面前的酒杯,裴玄烨一饮而尽。
酒杯种种落地,伴随着裴玄烨的执拗,“柒柒,我不能!”
他不能!
他真的不能!
裴玄烨死死抿着唇,眉心结成疙瘩,心中不被理解的苦闷堵得他格外难受。
其实旁人理不理解,他素来不在意。
可他真的很想要江柒柒理解他,支持他。
江柒柒怔了片刻,她还不想把酒局搞砸,便道:“好吧,不能就不能,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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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烨抬眸,痴痴看着江柒柒,似乎不明白她怎么能如此轻松自在?
好似对于江柒柒而言,没什么东西是特别重要的。
她的那份随性,仿佛骨子里透出来,如同一缕轻云,让人看得见,却摸不着半点。
江柒柒一边抬手拿起酒壶给裴玄烨斟酒,一边安抚他,“我之所以觉得我能放下,是因为我的成长际遇与你不同。其实,如果我是你,不会有你做的更好,但我还是很好奇,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你是基于什么非要那个位置?”
对于裴玄烨的遭遇和经历,江柒柒了解。
但是对于裴玄烨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感受,江柒柒并不知。
裴玄烨还真教江柒柒问住了,他拧眉思索了片刻,才捋清楚。
“并非只是一个原因。”
“柒柒知道那么多,那知不知道柳家谋逆案?”
江柒柒抿了抿唇说:“听说过,是有什么内情?”
裴玄烨眼眸里已经带了几分醉意,他低垂着眸子,有深深的哀伤从脊背蔓延而出。
“柳家没有谋逆!”
“母亲被废离开我身边时,在我耳朵一次又一次的叮咛,柳家没有谋逆!”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轰动的案子,柒柒你说,我要是不当皇帝,怎么才能查得清楚,就算查清楚,怎么翻得过来?”
单就这一点,裴玄烨便不能放弃,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更别提,这个残酷的世界,不是那个最至尊的位置,便永远难保护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