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沙哑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凤娉娉猛然抱住了她,“娘,我们没有死,没有死,我们还活着。”
孙氏也哭了,“是,我们还活着。”
就是再蠢,她们也知道了是谁救了她们母女,让她们吃了据说会死的毒,骗过狱官再将她们领出来,好一招瞒天过海。
孙氏哭得尤其惨烈,她想到犹在牢里的丈夫,儿子,和其他凤家人,他们知不知道错过了唯一活的机会。
凤娉娉哭着道:“爹和大哥怎么办,他们不肯吃,他们不知道六姐姐是想救他们的。”
孙氏冷静下来,却又想明白了,“不,小六没有想救他们,她想给机会的只有我和你而已。”
凤娉娉道:“怎么可能?饼子就在那里,谁想吃都可以啊!”
孙氏嘴唇颤抖不已,“那是因为,她知道除了我和你,没有一个凤家人会去拿饼子。她早就把凤家人都看透了,越是怕死,最终一定会死。咱们母女俩还有一点羞耻心,也才有这一点活路。”
她捂住嘴,到最后几乎说不出声来,羞愧与羞耻交替在心头掠过,这样的小六,她的女儿一辈子难望项背。
“走,咱们快走,不要被出城的人发现。”
凤娉娉和母亲相扶着从坑里出来,感觉胸口有点异样,掏摸出来,是几锭银子和一张新的户籍书,从今以后她们真的只能改名换姓,与凤家再无关系了。
而孙氏身边也有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两件普通百姓衣裳,一本绣花册子,和几块坚硬的粗粮饼子,东西不多,够她们走远一些讨生活。
这一刻,凤娉娉真切理解了灵机子给她算命的批语,“挺好的,不缺吃不少喝。”
曾经她以为那是最底层的生活,如今才明白,那是最安稳的人生。
两日后,平南大军来到皇城之下,数万人马列着整齐方阵,将南越皇城围的密不透风。
城里人更加惶惑了,忧愁都挂在脸上。
很多官员幸灾乐祸,看这个安南伯要怎么应对,他不篡朝夺位又怎么样?做为皇城实际掌权者,他最后终究死路一条。
不少人趁乱联络,召集在一处,商量着赶紧投降,免得城破之后给南帝陪葬。
这一次与会者便有萧破云,他冷眼看着这群人高谈阔论,兴奋的议论怎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容棠,而他们则是第一时间改投北朝宣宁帝,再做贤臣。
真是讽刺,安南伯全心全意想留下他们的性命,他们一旦有了活命机会,第一个想的就是怎么把安南伯弄死。
他想起昨夜和容棠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