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还在胡思乱想，对面的苏联人有了新动作。只见高个子苏联兵突然从卸下背后的步枪，对着天空瞄了一下，马上开枪。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一只大雁掉下来，正好落在他的脚边。高个子非常得意，冲着五郎和刘臣扬了扬手里的步枪。

操你妈的老毛子！纯心挑事儿是吧！老子今天要是不露一手，你们这帮瘪犊子当我们解放军吃干饭的！

五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刚刚受惊的雁群已经四散飞远，瞄准难度极大，但此时边境线东西两头没有什么更好的目标了。五郎正在犹豫之际，刘臣突然朝天空开了一枪，一只大雁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边境线驿道正中间，大雁扑腾了两下，整个身子完全翻过中心线靠中国的一边。

“刘疤瘌，谁他娘的让你开枪了！指导员不是说过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绝不可以开火！”五郎嘴上骂着，心里其实非常赞许刘臣这神来一笔的一枪。

“五哥，苏联人太嚣张了，我要是不露一手，他们真以为我们解放军吃干饭的！”刘臣下了马，慢慢走到驿道中间，拎起大雁的尸体，冲着苏联兵晃了又晃。

这下苏联人可被气的不轻，虽然都是打下了一只大雁，但刘臣的射击难度远远超过高个子苏联兵，本来想耀武扬威的苏联兵，自然明白刘臣的枪法比他们强很多，想要发作却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转身走了。

“五哥，你看他俩那熊样，知道咱们解放军不好惹，只能自己吃屁了！”刘臣本意是为五郎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现在目的已经达成，脸上喜笑颜开，却没想到五郎一脸严肃。

“刘疤瘌，你有没有想过指导员会怎么收拾你？你就不怕他把你从部队开除吗？”

“不会的，指导员会理解我的！苏联人故意挑衅我们人民解放军，我只是适当回击，现在两边并没有人员伤亡，苏联人也没有进一步行动，指导员不可能硬冤枉我吧？”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一会儿你自己跟指导员说吧！”五郎朝南面一指，刘臣这才看到远处已经有二十几个战士策马奔来，而指导员正骑马冲在队伍最前头。

我操！指导员不会以为是已经开战了吧？刚刚不过只有两声枪响，用得着如临大敌吗？指导员不会真的要开除我吧！不会的，我和五哥现在是整个749枪法最好的，指导员舍不得！

刘臣还在想着，指导员已经来到面前。

“栾新华，怎么回事？谁放枪了？”

“报告指导员，三班班长栾新华与战士刘臣奉命在边境线巡逻，对面苏联士兵无视我方口头警告，擅自开枪射杀大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三班班长栾新华命令战士刘臣也开枪射杀一只大雁作为回应，这既显示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高超的军事素养，也彰显中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任何人图谋不轨都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栾新华，我之前的话你都当放屁了是吗？”

“报告指导员，我坚决服从上级命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绝不开火！刚才我并没有向对面苏联兵开火，只是命令刘臣把大雁打下来，这是射击，不是开火！”五郎一脸真诚的狡辩，让闻声而来的战士们都差点笑出声，而指导员瞬间暴怒。

“你少他娘的跟我咬文嚼字，你现在已经是战场抗命，我一定会把你军法处置！”五郎一听指导员要来真的，并没有慌张，反而从怀里掏出烟，自顾点上，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指导员，你别乱扣帽子！报告你爱怎么写怎么写，但是有一条，你别颠倒黑白，今天是苏联人先开枪，这已经是突破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底线，这枪就算刘臣不开，我自己也会开！”五郎说着从刘臣手里接过死去的大雁，对着其他战士说道，

“兄弟们，我栾新华明人不做暗事，今天的事是我干的，你们要是有谁想升官发财，随时可以到军区首长那告我一状！”这时刘臣才发现，二十多个战士有一多半是三班的兄弟，剩下几个都是二班小北京的人，兄弟之间不可能出卖当叛徒。

指导员当然知道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认同五郎的说辞，不会有什么人真的为了前途出卖五郎。但五郎这嚣张气焰实在是让指导员火大，他思考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理由教训五郎。

“栾新华，你们射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飞禽走兽，这个品种的大雁也是国家保护动物对象，白头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