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男子,这是什么情况,赵高当即心中了然。
可让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一搅,赵高的神思也骤然清明过来,眉头不自觉蹙到一起,趁压着自己的罪魁祸首此时正陷在困惑的情绪里,没有什么防备,手上用了点巧劲,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并冷声解释道:“你喝太多了。”
被赵高推开,赵政更是瞪着凤眸茫然地看着他,那满脸疑惑的模样,甚至还着点可怜巴巴的味道。这种与平日常见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反差,反惹得赵高觉得好像是自己最大恶极把他轻薄了一般。
那之后赵政又折腾了几回,想要拉着赵高试一试,可惜次次都被赵高毫不犹豫地拉开,直至最后脱力终于在酒精地侵蚀下眼睛一闭,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赵政自己睡着了没感觉,赵高身上的余劲却未消散,着实难受。
他强自定一定神,拢上被赵政拉开的衣衫,转头出去问唤家丁要了碗醒酒汤,再转回来时看赵政睡得太沉,抱着趁其没防备顺带吃几口豆腐的心思,嘴对嘴轻松把这解酒汤给喂了。
然后,赵高拿架子上的帕子沾点不远处铜盆里的水,给赵政擦了擦脸,再把他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勉强理了理,在心里对他说了句“这寝就算侍了”,接着就给架出书房丢到了几个锐士的手上,请他们把人带回去,别耽误了明日的朝会。
人给丢进马车送回宫后,赵高总算有时间把麻烦的个人问题解决了一下。等到那磨人的后劲褪尽,又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翌日赵政醒来,自觉头脑十分昏沉,勉强撑起身子左右一看,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寝殿里。
要说昨晚的事他虽然喝得酩酊大醉,可到底还留着一点印象。那酒他全喝了,原本以为抗住了没准可以借酒占点便宜,可没想到后劲太大,意识全模糊了,赵高的便宜最终占没占成,他是半点也记不起来。
而赵高这边,虽然昨晚折腾得不行,但清早起来人还算神清气爽,见昨日赵政默的《说难》墨迹干透了,便要顺手将其卷起来,卷的时候无意发现剩下部分也没几个字,索性拿起来打算等看完再收。谁知他这一看却不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他来说,他们身份摆在那里,便是都存了这些心思又如何?秦国东出在即,绝不能容许丝毫差错。况且弥子色衰,卫君爱弛,自古君臣相互思慕的,有几个是得了善终的?
所以,有些事情赵高从前不敢当真,而今却还是不能当真。
不过赵高如此作想也并非冷性,昨晚知道了赵政的心思,虽然没有表示,但他心里一度很是欢喜,甚至是难以自持,只可惜除了个人感情,他们还有责任要面对,这让他最终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高又叹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徒留下那竹简静静地躺在书案上。若是谁将其展开,便可见上书: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