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任何情况,无论哪种状态的许应,傅朝年看他都会十分心动。而许应的配合也让他感到意外的愉悦,于是他就这么安静地又喂了两串。
两边投来八卦的视线,傅朝年不动声色地抬眼,把他们一个一个瞪回去。
直到许应说:“不想吃了。”
“饱了吗?”傅律师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许应摇头说:“腻。”
傅朝年笑了声,“我刚才问老板娘要了份清汤面,等会儿你吃一点,酒就别喝了。”
“好。”许应点点头,看了眼林晓雅夫妻那边,然后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又改为盯着傅朝年看。
不羡慕别人了。
别人有的他都有。
还更多。
他这会儿看起来像个听话的小机器人似的,一令一动。傅朝年没忍住捏了捏他几乎要红透的耳垂,嗓音温柔道:“许老师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不回。”许应摇头,皱起眉头认真道:“我要吃面。”
傅朝年有点忍俊不禁,“就一碗面,你这么惦记?”
“你点的。”许应忽然低下了头,嗓音有些沉闷地说:“傅律师给我点的。”
傅朝年明显怔愣了下,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温柔地抬起许应的脑袋,双手拖着他的脸,拇指指腹在他两边都发红的眼尾轻轻蹭了蹭。
旁边的付老板问他许应怎么样,说实在不行赶紧先回家。傅朝年摇摇头,“让他吃几口,吃完我带他走。”
老板娘把面送来后,许应果然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但他有点舍不得,抱着碗不松手。
“烫。”傅朝年皱眉,强行把许应的手拿开。
“这是我的。”许应皱眉看向傅朝年,嘴角不高兴地向下耷拉着。
傅朝年感觉许应下一秒能因为这碗清汤面给他哭出来,他紧忙哄道:“你的你的,我让老板给你打包,带回家明天吃,好不好?”
许应认真地想了想,说好。
“乖。”傅朝年摸了摸他迷离而朦胧的眼睛,从善如流地哄了一句,然后拎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披到许应身上,把人半扶半抱起来,跟其他人告别,带着人离开。
……
一路上傅朝年把车开得很缓慢,他怕许应胃里不舒服,时不时要看许应一眼。
好在许老师人品好酒品更好,一路上都在副驾驶安静睡觉,简直乖得不行。
秀龙山距离丰麟相对要近一些,那也还是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傅朝年知道许应公寓的具体位置,但不知道房门密码,他停好车后拍了拍许应的肩,“到家了。”
许应“嗯”了一声,尾音轻柔如同撒娇,他有点迷糊地睁开眼,看到了傅美人模糊的脸,许应揉揉眼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开口时嗓音有点哑,“到哪?”
“公寓。”傅朝年很有耐心,伸手给许应捋了捋头发,关切道:“睡了会儿感觉好受点了吗?”
“…嗯,几点了?”许应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甚至忘了自己就有带手表。
傅律师拉起他的手腕看了眼,“马上四点。”
车窗外面的天都已经有点亮了,夜色从漆黑变成了深蓝。
许应坐起来揉了揉格外沉重的脑袋,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傅律师的西装外套,他愣了下,抓着衣服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傅律师说:“许老师没断片就行。”
许应没醉到那种份上,脑海里还能浮现出自己不久前被傅朝年喂着吃东西的场景,以及他抱着一碗面不放手的蠢样……许应抬手捂着额头,闭眼轻“啧”了声,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当时他头脑混沌意识飘忽,又借着酒劲所以行为自然就放肆,也当时没觉得那样做有什么不妥。可现在睡了一觉,人清醒了点,又后知后觉地感到懊恼和害臊。
这会儿他在傅律师面前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许应不说话,偏偏傅律师还不放过他,不知道从哪拎出了个装着打包盒的塑料袋递过来,一本正经地调侃道:“给,许老师爱不释手的面。”
里边的面条都坨掉了。
许应:“……”
“谢谢。”他佯装淡定,僵着脸把西装外套还给傅朝年,拎着打包盒下了车。
“许老师这就走了吗?”傅朝年有点依依不舍看向许应。
他后悔了,他刚才就应该直接把许应拉到自己家去而不是送许应回家。要不是因为傅岁岁现在住他家……傅律师磨了下后槽牙。
“嗯。”许应其实还有点头重脚轻,“不然还干什么?”
“…没什么,有点舍不得许老师。”傅律师的语气有些低落,勉强牵了下唇角道:“先进屋吧,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许应“嗯”了声,真的就转身走了。
傅朝年心说许老师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温柔乖巧变冷漠无情。
他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在车里看着许应走到公寓门口,摁密码,然后开——嗯?许老师怎么没开门?
傅朝年看到许应竟然又转身折返回来,一步步向他走近。
他放下车窗,“怎么了?”
“疲劳驾驶不安全,你要不要住我家?”
许应轻咳了声,神色有点不太自然地掐着喉结问傅律师,眼睛却没看他,耳缘也有点红。
好像被天降的大饼砸中一般,傅朝年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光芒,隐隐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唇角,“许老师这是在邀请我吗?”
许应单手插兜,冷漠道:“不住算了。”
他作势要走。
傅朝年就立刻下车拉住了人,“我没说不住,许老师怎么、”他实在没忍住笑,抬手捏了捏许应的耳朵,半是感叹半是调笑道:“许老师还是喝醉的时候更坦诚。”
许应好像耳朵被烫到似的拍开傅朝年的手,转身往回走,傅朝年神情愉悦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公寓门口,许应输入密码要开门的时候,傅律师却突然从身后按住了许应的手,目光沉沉地再次跟他确认道:“许老师确定要我进去吗?”
许应:“?”
傅律师垂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许应,你知道酒后邀请一个跟你求过婚的正常成年男人回家,代表什么吗?”
“……”
空气安静,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许应抬眼,酒后微红的双眸看起来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他跟傅朝年对视了几秒,薄唇一掀,“知道。”
然后他开门进去,“砰”地一声,把正常成年男人傅律师关在了门外。
傅朝年:“……”
傅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