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川当初给许愿这个院子的时候,便是图离沈府近,能彼此照顾,现下当真是方便了许愿。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太师府冷冷清清的,全然没有过年时的模样,与周围一比,也显得更加的静谧了。
怕引人注目,陈山特意带着许愿从后门进了太师府。
两个人在黑夜里前行,不论怎么看,许愿都觉得有些像窃贼行径。
就在她准备询问为何不能走正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主屋前面跪着的一个人。
她步伐一停,问道:“那是……沈一川?”
不怪许愿惊讶。
沈一川是京城出了名的贵公子,温文尔雅,学识过人,从来不会忤逆家中长辈,连皇帝都欣赏他,特意免了他的跪拜之礼。
可现在,沈一川跪在寒风里。
今日还是元宵。
也不知道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
“是他。”陈山压低了语气,缓缓道:“据说从除夕那一日起就跪着了,中途晕过去不少次,沈太师都说不罚他了,可沈公子依旧跪着,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腿都要废了。”
“那叫我来有什么用?还是你家王爷觉得,我能劝的动那一对父子?”
“额……”陈山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
庭院里面,沈一川依旧跪着,即便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可他的后背挺直。
见到许愿来,沈一川语气有些不善道:“你来做什么?也是来劝我的吗?”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非要以此来惩罚自己,我只知道,京城第一公子若是继续跪下去,就要成残废了。”许愿悠悠叹气。
她顺着沈一川跪着的方向看过去。
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一个牌位。
陈山默契的离开,把地方留给了许愿。
沈一川道:“那是我母亲的牌位。”
许愿点了点头道:“沈夫人,我知道,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没错。”沈一川点头,目光也柔和了一些,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在我记忆里,她总是笑着,目光柔和,哪怕是别人嘲讽她用卑劣下作的手段进了太师府,她依旧没有心生怨怼。”
“她与父亲十分相爱,只可惜,她是农家女出生,幼时做了太多的苦力活,身体不好,生下我以后,更是落下了病根,不过三年就离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谨记她的教诲,守着太师府,守着京城,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