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苏南秋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扯,仿若要抓住那消逝的安稳。窗外夜色深沉如墨,月光被乌云遮蔽,屋内漆黑一片,死寂沉沉。她哆哆嗦嗦伸手开灯,刺目光亮驱散些许恐惧,可心头慌乱却丝毫未减。手机屏幕亮起,是沈墨清发来消息:“秋秋,我刚做噩梦了,梦到咱俩成绩差太多,异地恋艰难维持,最后还是分开了……” 苏南秋手指颤抖着回复:“我也是噩梦,墨清,感觉像有不好事要发生,我好怕。”
几乎同一时刻,沈墨清也在自家床上被噩梦纠缠。梦里,高考考场秩序混乱,试卷莫名消失,监考老师怒目而视,宣判他成绩作废。他四处奔走求情,无人理会,绝望之际,转头发现苏南秋背影渐行渐远,他拼命追赶,双腿却似灌铅,眼睁睁看着距离越拉越大。惊醒后,冷汗湿透睡衣,他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如雷。
这夜半惊惶,仿若不祥预兆,让原本就慌乱不堪两人,在成绩公布前夕愈发惶恐不安。窗外夜色仿若狰狞巨兽,静静蛰伏,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所有憧憬、希望吞噬殆尽。两人抱着手机,互道安慰,却深知言语无力,唯有静静等待黎明曙光,哪怕那曙光后,藏着未知惊涛骇浪。
白日来临,苏南秋强撑着起身,对着镜子努力挤出笑容,试图抚平满脸疲惫与慌张。她刻意大声跟爸妈说早安,故作轻松道:“爸妈,今天天气真好,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成绩肯定差不了!” 爸妈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勉强,却默契配合她佯装镇定:“是啊,秋秋,咱平常心就行,不管结果咋样,都是最好安排。”
早餐桌上,面包牛奶散发着热气,可谁都没什么胃口。苏南秋咬了几口面包,味同嚼蜡,借口回房复习资料,实则躲进房间默默流泪。她翻开错题本,那些曾反复琢磨、以为攻克的题目此刻却陌生得厉害,大脑仿若死机,知识一点都进不去。她双手抱头,满心无奈与挫败,佯装镇定建起的脆弱防线,在无人瞧见时,轰然崩塌。
沈墨清亦是如此。出门买早餐时,碰上邻居热情询问,他扬起笑脸,声音爽朗:“叔叔阿姨,我挺好的,就等成绩了,心里有数着呢!” 可一转身,笑容瞬间垮掉,眼神里满是落寞。回到家,爸妈正襟危坐,似乎想跟他聊聊,他抢先开口:“爸妈,别担心,我都准备好了,成绩出来再说,现在想也没用。” 说完便钻进房间,关上门,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臂弯,身体微微颤抖。
这佯装镇定,是他们最后的倔强,亦是不堪一击的脆弱防线。在成绩公布前夕这紧张到窒息时刻,每一秒流逝都似煎熬,外界压力、内心惶恐交织,将两人推向崩溃边缘,却仍要强撑着,等待命运最终裁决,仿若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稻草,哪怕那稻草纤细得随时可能折断。
傍晚,夕阳余晖如血,洒在城市大街小巷,给万物披上一层诡谲外衣。苏南秋家电视里,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日常琐事,爸妈坐在沙发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墙上挂钟,那秒针 “滴答滴答” 走动声,仿若倒计时钟声,声声敲在人心尖上。
苏南秋在房间里,把准考证、身份证反复核对,确保无一丝褶皱、污渍;电脑浏览器打开成绩查询页面,刷新了无数次,页面始终空白。她紧攥手机,每隔几分钟就查看群消息,期盼能提前知晓成绩公布确切时间,可群里除了同学们同样焦虑抱怨,一无所获。“怎么还不出啊,这等待要把人逼疯了……” 她喃喃自语,指甲不自觉抠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痕。
沈墨清家弥漫着同样紧张气息。爸妈早早准备好纸笔,打算第一时间记录成绩;亲戚们打来电话 “叮嘱”,让汇报成绩情况,话筒里嘈杂声音,更添烦躁。沈墨清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几近空洞,脑海里高考知识点走马灯似地旋转,仿若临时抱佛脚还能改变既定结果。他起身踱步,房间里脚步声急促慌乱,从这头到那头,仿若丈量着与未知命运距离。
随着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那份紧张却攀至巅峰。苏南秋和沈墨清互通电话,听筒里两人呼吸声清晰可闻,带着颤抖与绝望。“墨清,就剩几个小时了,我真不敢想结果……” 苏南秋声音哽咽。沈墨清沉默片刻,轻声安慰:“别怕,秋秋,咱们一起面对,最坏打算咱们也能扛过去。” 可这安慰轻飘飘,在倒计时钟声笼罩下,显得无力至极。两人握紧手机,仿若握紧彼此命运,静静等待成绩公布那一刻,哪怕前路仿若布满荆棘、黑暗无边,也只剩硬着头皮冲刺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