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秋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是啊,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咱们分数差太多,去不了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一个城市……” 她顿了顿,没敢把 “异地恋” 三个字说出口,可沈墨清却心领神会,他揽过苏南秋肩膀,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别瞎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等成绩出来再做打算,说不定结果比想象中好呢。” 话虽安慰,可两人心底那丝不安却如藤蔓般疯狂蔓延,缠得他们喘不过气。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苏南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月色如水,透过斑驳树影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诡异光影。她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可脑海里那些高考题目、预估分数却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挥之不去。
迷迷糊糊间,她跌入梦乡。梦里,她置身高考考场,周围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唯有她手中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试卷上题目渐渐模糊,化作一张张狰狞鬼脸,冲着她肆意嘲笑:“你考不上的,这一年都白费劲了!”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呼救,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高考成绩公布页面,那个鲜红刺眼的分数仿若判决书,宣告她的失败。“不 ——”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乱抓,仿佛要抓住那根救命稻草,驱散噩梦阴霾。
与此同时,沈墨清也在自家床上陷入梦魇。他梦到自己满心欢喜去查成绩,输入准考证号后,页面却弹出 “考试违规,成绩无效” 几个大字,鲜红颜色刺得他双眼生疼。他慌乱地去找老师、找家长,可所有人都用冷漠、谴责的眼神看着他,任由他声嘶力竭解释却无人理会。“我没有违规,这不可能!” 他大喊着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睡衣,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微光,照亮他们苍白脸庞。苏南秋手指颤抖着给沈墨清发消息:“墨清,我刚做噩梦了,梦到成绩很差,我好害怕……” 沈墨清秒回:“我也是,秋秋,别怕,梦都是反的,咱们肯定没问题。” 简单几句安慰,虽驱散不了心头阴霾,却也如暗夜里微弱烛火,给予彼此一丝温暖与慰藉。放下手机,两人却再无睡意,睁着眼望向漆黑天花板,静静等待黎明曙光,期盼那煎熬等待能早日结束,又惧怕黎明后揭晓的命运真相。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待成绩的煎熬未减分毫,外界压力却如乌云般悄然聚拢。亲戚朋友的电话开始频繁轰炸苏南秋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透过听筒,或关切、或攀比、或质疑,声声入耳,皆成负担。“秋秋啊,听说高考结束了,考得咋样啊?大姨可是等着喝你的升学酒呢!”“隔壁老李家孩子估分可高了,报了名牌大学,你报哪啊?” 每通电话挂断,苏南秋都觉得心力交瘁,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仿若灵魂出窍。
父母虽尽量帮她挡下外界纷扰,可邻里间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窃窃私语,仍像针一样扎在苏南秋心上。下楼扔垃圾时,她听见邻居大妈压低声音跟旁人说:“老苏家闺女复读一年了,这次要再考不上可咋整,听说还在复读班谈恋爱,肯定分心了……” 苏南秋眼眶瞬间泛红,手里垃圾袋 “啪” 地掉在地上,垃圾散落一地,她却顾不上收拾,捂着脸跑回楼上,躲进房间,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沈墨清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昔日同窗纷纷在社交平台晒出旅行照片、聚会视频,文案里满是高考结束后的肆意畅快,唯有他无心参与,看着那些动态,满心不是滋味。更要命的是,学校老师打来电话,询问成绩预估情况,言语间虽委婉,却透着股失望劲儿:“沈墨清啊,你平时成绩那么好,这次考试可得稳住,老师对你期望很高,要是出了岔子,多可惜啊。” 挂了电话,沈墨清一拳砸在桌上,满心愤懑与无奈,他又何尝不想考好,可考试无常,如今只能在这煎熬里默默受着各方压力。
两人偶尔见面,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到同款疲惫与惶恐。在街边奶茶店找了个角落坐下,面前奶茶渐渐冷透,杯壁凝满水珠,恰似他们此刻潮湿低落的心。苏南秋垂着头,轻声说:“墨清,感觉全世界都在盯着咱们成绩,我好累啊,要是能躲起来就好了。” 沈墨清握住她手,叹口气:“躲不掉的,秋秋,咱们只能硬扛着,等熬过这阵就好了,再坚持坚持。” 可这 “坚持” 二字,说起来轻巧,落在实处却重如千钧,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他们而言都是凌迟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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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排解这如影随形的焦虑,苏南秋和沈墨清都尝试过各种方法,却收效甚微。苏南秋听从妈妈建议,试着重拾画笔,那是她小时候的爱好,许久未曾触碰。她坐在画板前,对着窗外风景发呆许久,才缓缓落笔,可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色彩搭配也杂乱无章,全然没了昔日灵动。“我怎么连画画都不会了……” 她嘟囔着,把画笔扔到一边,挫败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