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慕容锦,我会备好酒席,等她来梧州赴约。”
裴铎见她这副情状,将原本准备好的话吞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只是应声颔首,道了句:
“……好。”
“这些先交给老子,大夫说了,你需要好好休养几日。”
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得出来,她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现在……不应该再在她面前,提及那晚的事了。
有时候,悲伤是需要一定时间去自己消化的。这是一个自己与自己和解的过程。
“休养?”月流云听了他的话,仔细想了想,说道,“……好主意啊。”
她沉吟道:“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办。”
裴铎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问道:“……什么?”
月流云道:“我饿了,想吃饭。”
裴铎:“……”
裴铎“噗嗤”一下,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应道:
“……行。”
接着,月流云又十分诚恳地补充了句:“……那个啥,切记,不要你做的。”
熬个药都熬成这样,要是做饭那还了得,那还能吃吗。
裴铎:“……”
裴铎的笑僵在了脸上,嘴角抽了抽。
不嘻嘻。
——
宣州。
又是一场血战。
一个又一个伤员被用担架抬着到草棚里,痛苦的哀嚎和呜咽声此起彼伏,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被烧得面目全目,有的四肢血肉模糊……
白月光虽是医者,但毕竟年纪还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许医官算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疼爱,只让她全权负责瘟疫的事情。他自己带了几个郎中,日夜不停地诊治伤员。
如今瘟疫已经被大概控制住了,宣州城内,百姓们也不再像前段时间一样陷入恐慌,开始重新燃起了信心和希望。就算这仗还得持续很久,士气却不减反增。
大锅里热气腾腾地熬着汤药,白月光叫来了负责炊事的小兵。
那小兵面容黝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操持着口音,不住地喊白月光为:“白神医”。
不止是他,这几日从士兵到宣州的百姓,见了她都这样喊。
白月光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现在已经能乐呵呵、且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