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烛指尖的血渍漾开,垂下的眼睫沾了些水珠,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声呢喃,似是对他方才问题的回应:
“也可能是因为……”
“朕有点想她了吧……”
——
梧州。
整座城被暴雨冲刷,瓦片和青石板都被洗涤干净。阴雨连绵的天色终于开始放晴,好久不见的日光映衬着一汪汪池水熠熠生辉。
刺史府。
窗棂外细碎的阳光照在月流云苍白的面容上,她双眼紧紧闭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大夫苍老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过了许久,才堪堪给出了回应:
“裴大人,刺史大人这是忧劳成疾,再加上情绪起伏过于激烈,这才累垮了身子。”
小主,
“老朽开几记药方,每日按时服用,再休养上几日,身子自然不会有大碍。”
“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切忌再急火攻心。”
裴铎方才紧张的神色终于稍稍松懈了些,点头道:
“谢谢大夫。”
送走了医者,裴铎又不放心让别人来,于是自己亲自去抓药、熬药。
等他终于将药碗端进来之时,月流云已经醒了。
她似乎刚刚苏醒过来,神色还有些困倦,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盯着窗外飞过来采食露水和雨水的几只鸟儿发呆。
裴铎在惊喜之余,不免有些担心,她还会为了南宫晚晴的死而难过。
……更何况,那晚的事情还不止于此,死了很多人。他都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
他将药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你醒了?”
月流云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裴铎:“……”
裴铎反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她是在说那碗药,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是……老子给你熬的药……”
然而接下来月流云的话让他更受打击。
只见月流云端起药碗仔细地闻了闻,和蔼可亲地说道:
“……无论你是用什么熬的,据我所知,药是不可能完全糊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