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被慢慢厌弃。
由于在府中树敌太多,她被其他姬妾霸凌,好几次险些身死。
裴铎想救她,却被有心之人陷害,一顶想要“反叛弑主”的帽子就扣了上来。
左右都是一死,与其被人诬陷,倒不如直接坐实了这个罪名。
他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忠于自己的两千营兵直接反了,在仓山上建立了自己的营寨。
他们最初只有这么多人,但泉州早已经沉积太多民怨,从平民沦为匪寇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势力也渐渐扩大起来。
他还收留了泉州很多走投无路的老弱妇孺,在仓山开辟起了农田,自给自足。
这事说来是泉州刺史自己的事,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裴铎一直按兵不动,他便没有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而是在自己的窝里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
这些都是荀姨告诉月流云的。
她原本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营寨和泉州大致情况,也没指望荀姨会对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实话。
却没想到,荀姨倒是不甚在意,神色坦然将曾经的过往,尽数告知了她。
屋子的木墙表面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窗棂上糊着半透明的窗纸,透出屋里温暖的灯光,窗台下,一盆炭火燃烧着,火光跳跃。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竹椅。角落里,一盏油灯静静地燃烧。
荀姨摸了摸月流云的脑袋,对她说道:“……从那日第一次见你,我便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最起码,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还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这里能收留其他姑娘,自然也能收留她。
这世道对女人来说本就不公,她若能有手段活下来,也是一件值得钦佩的事情。
月流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荀姨能在刺史府中隐忍那么多年,又岂是一介寻常妇人。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月流云点头向她致谢,同时又保证道,“……您可以放心,我就算有我的目的,也不会去算计无辜之人。”
荀姨摇了摇头,笑道:“二狗他并不愚笨,他自有他的打算,他想做什么,我插不了手。”
月流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