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以便站在这里。
收回手,百里言卿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他将身子蜷缩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头微微侧向梅花的手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好累。
这是他多日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
直至夜色愈发深沉,房门再度被悄然推开,一道绰约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屋内。
百里言卿警觉地睁开双眼,在那昏暗的光线中,与来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刹那间,时间仿若凝固,在确认对方的存在之后,双方都没有感到惊讶。
百里言卿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沉默地站了起来,他的双脚仿若被钉在地上一般,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图。
而君莫如更是对他视若无睹,径直朝着梅花所在的方向走去。
只是当她从百里言卿身边路过,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时,做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避让动作。
眼看着梅花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般,被君莫如随意地摆弄着,检查身体各处,却始终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百里言卿焦急地搓动了两下指尖,终于忍不住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问道:“我把她伤得很重吗?”
君莫如的手猛地顿住,紧接着,两道凌厉的眸光陡然间射了过来。
“你是在和我装傻吗?”她语气不善地说道,“杀招之所以叫做杀招,就是在绝境之中用以保命的最后手段。你想挣得生路,那对方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此处,君莫如的嘴角多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百里言卿苍白的嘴唇嗫嚅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字眼:“我…… 我不知道会伤她至此……”
君莫如没搭理他,专注地施针。
百里言卿只得将目光重新投注在梅花的身上。
他清楚梅花的每一个习惯,她睡眠一直不好,平日里哪怕只是些许轻微的声响,都能惊扰她的浅眠。
而如今,就算是被长针没入指缝,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