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百里言卿耳中:“放心吧,这酒里没下毒。”
说罢,白昭将酒一饮而尽,紧接着,随手将酒杯扔了出去。酒杯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百里言卿。
“再说了,我若是当真要对你动手,又何须借用这种小手段?你莫不是天真地以为,自己即将踏入飞升境,便能与我抗衡了吧?”
百里言卿觉得白昭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打从见面一开始,白昭其实压根就没有收敛过身上的杀气。
而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一瞬间,这份杀气又浓烈了几分。
百里言卿的手在酒杯边缘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权衡之后,他端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笑道:“尊上息怒,小侄岂敢这般揣测尊上。方才之举,实则是因为小侄心中有心事,无心饮酒罢了。还望尊上莫要与小侄计较。”
百里言卿决定速战速决。
还未等白昭搭腔,他便径直说道:“尊上,实不相瞒。小侄此番求见,实际上是为了向您寻求解开血契的方法。”
“血契?”听到这两个字,白昭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
他的眸光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要解契的办法做什么?”
见白昭把话接了下去,百里言卿立刻将早已在心中反复斟酌的一套说辞给搬了出来。
“此前,小侄偶然间结识了一位上仙,机缘巧合之下,与他签订了血契。眼下小侄的飞升劫在即,凶险难料,但是小侄想要保全他,故而想与他解开契约。”
百里言卿深知白昭认识他多年,对他的脾性有所了解,若是言辞间稍有差池,必然会被白昭察觉出异样。
所以他并没有胡编乱造,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刻意隐匿了许多的信息。
可即便如此,白昭还是表现出了轻微的诧异。
“以你的性格,居然会把血契施加在别人的身上?”
对于这个问题,百里言卿也早有预料。
“说来惭愧,我那时被筠儿的情况给吓到了,为求自保,所以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此举。”
白昭凝视着百里言卿,似是在审视他话中的真假。
他冷冷地开口道:“呵。方才你不是还说没有遇到机缘吗?怎么转眼间就冒出来一位上仙与你签订了血契?有仙人相助,难道不算机缘吗?你敢这般敷衍于我,莫不是觉得我好糊弄?”
房间内的温度因为白昭冷硬的话语而急剧下降。
百里言卿察觉到空气中骤然袭来的沉重压迫感,他垂于身侧的右手,缓缓握住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