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摇晃着少年陆郁垒的身影,似是在极力保持平衡。
“当年酆都典礼,你瞧我三清观无人,依仗佛宝想要杀我师弟唐肃玉,而后趁乱逃离酆都。”
她身着法冠、道袍,杏眼不怒自威:“新帝果然上不得台面,若是吕崇还在,你早该步入轮回。”
刘义捏碎应声虫,摘下面罩,目中毫无惧意,哪怕眼前是唯一能在人间行走的绝顶高手。
他笑道:“风仙姑好久不见,道行越发高深莫测。大魏皇室内争,非是刘某所愿,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仙姑虽久不在人间现身,也该知晓我被那小子断去右臂,险些命丧其神通之下。因果了结,也算是刘某咎由自取。”
他捋起右侧袖子,露出木质小臂。
风怡似是认同他所说,平静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刘义拔出金刀,指向陆神荼:“陆家生出异心,新帝、元氏都想要他性命。不,散掉他的神魂即可。”
“人间之事,仙姑也要插手吗?”
风怡御风抓住陆郁垒,封住他口舌,随手抛往屋中:“我不参与,是师侄请我送他回来而已。”
说罢她望向太阴星,莫名叹息一声,身形随风散去。
刘义脸色阴晴不定。
方才若是没有及时将镇压城隍的手段毁去,他怕是已经遭到风怡毒手。因为理论上,唐肃玉是大魏社神,人间地只的首领。
如今只能等其他势力出手,自己试着浑水摸鱼。
虫若萤感知有人接近,正欲出手迎战,就见一少年挥舞四肢,摔落屋内。
“弟弟?!”陆神荼眼疾手快,拦住虫若萤,上前拉起陆郁垒,“你怎么来了,是风仙姑吗?”
陆郁垒疼的龇牙咧嘴,口中发不出半分声响,涨红着脸色给哥哥比划着什么。
“你是说,你惹了祸事,风仙姑惩戒你,要你百日内不能言语。”
虫若萤奇道:“我瞧他手势毫无规律,非是哑者通用手法。没想到陆家还有这等本事,你能读心?”
陆神荼答道:“无他,郁垒幼时天真烂漫,偶尔惹来祸事,来不及说明情况就会以手势比划,由我出面处理。”
那你这么熟练,是他闯了多少祸事?虫若萤面色一僵,微笑不语。
陆郁垒比划许久,端起桌上茶壶,往口中灌水。
半壶水灌下,他脸色一松,指向廊中角落。
不知何时,数只巴掌大小的彩蛛倒悬在空中,正忙碌织网。恶臭从廊下飘来,令人作呕。
“虫若蛛,虫若蝽。”
虫若萤毫不意外,堂伯虫声谷死在巴陵、两位从堂兄姐身亡,父亲虫声蝉生死不知。
嫡脉两支仅剩自己独木难支,为得虫氏神通,他们自然也会出手。
只是夜中,不知还有多少人物等着做那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