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睛够毒辣,有远见,我喜欢;”
*
大凉山山脚;
早起的葛要武扛着锄头去茶园锄草,直到日上三竿,浑身湿透、饥肠辘辘的实在扛不住后,这才扛着锄头、拽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往家走去;
昨晚他到家的晚,卖茶苗挣的36块钱,都放在家里堂屋桌子上了;
也不知道儿媳耿改花早上起来看到钱,能不能平息内心的怒火;
要是耿改花死揪着缺的3.44块不放……
一时间,葛要武心底顿时打起鼓来,耿改花向来的泼辣刁钻,就怕回去,少不得一顿嚷嚷;
哪知他苦着一张脸,刚走到自家不远处,就隐约听到一道哭声;
惊得葛要武心急如焚的加快脚步,等他再走近一点,就见亲爸葛昌宏脸色惨白的躺在院子中央,一旁的囡囡正奋力拽着他的衣袖,抽泣着喊着:“祖祖,起来;”
“祖祖,我们去卫生所;”
“祖祖,一定不会有事;”
字字句句,囡囡都没说自己害怕;
可听在葛要武的心里,就好比把他丢进油锅一般,滚烫的疼密密麻麻的包围过来,又无处躲藏、无路可走;
葛要武一把扔下锄头,踉跄着往院子里冲去,哽咽的嗓音里掩不住的恐惧:“爸,你咋了?”
“永进、改花,你们快来,爷爷摔了;”
说话间,葛要武一把抱着葛昌宏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开口,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爸,哪里摔疼了?”
“要不要紧?我这就送你去卫生所;”
“不会有事的,不会;”
哪料半边身子根本动不了的葛昌宏,瞧见亲儿子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拽住亲儿子葛要武的手腕,艰难的开口:“不;”
“扶,我;”
“没,事!”
“缓,下,就,好;”
眼看着亲爸脸色惨白,不知道摔在院子里多久了,葛要武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朝着儿媳儿子的房门口就发火喊道:“葛永进,耿改花,你俩耳朵塞驴毛了不成?”
“家里老人摔了这么大动静都没听见?”
“吃饭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吃,需要干活时候就装死;”
“还不给我滚出来帮忙;”
“要是爷爷有半点好歹,看我能饶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