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眉头一皱,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蘸了点地上的水渍,然后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哪是什么阴煞之物,这不就是后山常见的萤石粉嘛!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去年的趣事,当时他闲来无事,还用这萤石粉把村长的夜壶染得绿光莹莹,吓得村长半夜以为撞了鬼,在村里大呼小叫的。
“道长说得在理。” 王小虎眼珠子一转,突然捂住心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那模样就像真的中了邪一般,还带着几分夸张的戏瘾,“不瞒您说,我今早出门就摔了三跤,怕是真中了邪。”
老道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商机,赶忙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那锦囊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他微微晃了晃锦囊,神秘兮兮地说道:“此乃龙虎山天师亲绘的辟邪符,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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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够不够?” 王小虎不等老道说完,哗啦一声抖开钱袋,白花花的银锭在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晃得老道眼睛一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突然凑近道士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您这萤石粉不够纯啊,要不要我教您怎么提纯?后山矿洞东侧第三道裂隙里的原石,磨粉前记得用陈醋浸泡……”
老道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气又窘。供桌下突然蹿出个黑影,王小虎定睛一看,竟是个举着弹弓的小道童。他早有防备,左手迅速抽出后腰的柴刀,猛地一横,只听 “叮” 的一声,稳稳架住了飞来的石子。紧接着,他右手反手一甩,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这竹筒里装的可不是什么米酒,而是他特制的辣椒水。
“我的眼睛!” 小道童毫无防备,被辣椒水喷了个正着,顿时捂着脸满地打滚,痛苦地哀嚎着。老道见状,刚要发怒,却感觉脖子后一凉,回头一看,只见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冰凉的刀刃正紧紧贴着他的后颈。
“道袍是江宁绸,鞋底沾着京城胭脂巷特有的红泥。” 王小虎嘴角噙着笑,用刀尖轻轻挑起老道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温润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他啧啧称奇道:“哟,还是户部特供的羊脂玉?您这骗子当得够气派啊。”
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小虎耳朵微微一动,这马蹄声敲击山石的节奏,他一听就分辨出,分明是军中战马才有的三短一长。他心中暗叫不妙,目光扫向四周,刚要转身翻窗逃走,“砰” 的一声,庙门已被人一脚踹开。
晨光如水,倾洒进破庙,站在门口的是个青衫书生。那书生生得唇红齿白,面容俊俏,可肩头却扛着一把威风凛凛的九环大刀,显得格格不入。他身后的枣红马打着响鼻,焦躁地刨着蹄子,马鞍上挂着一只血迹未干的野兔,显然是刚猎来不久。
“光天化日抢劫?” 书生声音清越,宛如山间清泉,手腕轻轻一抖,大刀上的铜环哗啦啦作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王小虎眼睛一眯,视线落在对方绣着金线的靴尖上,突然笑出声来,他一边笑一边指着书生的耳朵说道:“这姑娘扮男人倒舍得下本钱,就是耳洞忘了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