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大力的,抓痛你了吧?”在听到黄妈的叫声后,阿和马上松开手并道歉。
“不,我没事,也一点都不痛,只是太过突然了,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抓我的手。”黄妈用另一只手摸着刚刚被阿和抓住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味的表情。
“黄妈,你刚刚说从这里搬走都是好事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你就别打听了。”
“有,一定有什么,从签合同那天你在门口经过时,我就留意到你在支支吾吾什么,也是说了‘没什么’,昨天也是,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
“从那天你就注意到我了吗?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我走吧。”黄妈说,但现在并没有人抓着她的手,也没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离开,她却说“让我走”,或许她心里想有什么人再一次阻止她走吧。
“你知道为什么每一位来店里的客人都会如婴儿般熟睡吗?其实是因为我们让来按摩的人放心,我和阿泽的师父曾经说过‘按摩其实是按心,去按摩心灵、放松人的心,只有心放松了,身体也会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像是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地放心,你不让我放心,以后就不能按摩了。”
“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黄妈无奈地说。
“其实啊……”黄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美容店所在的这栋楼。
虽然她看的是楼上,但我却莫名地有种她在看我的感觉,而当这种感觉出现的下一秒,我开始倒退了,退回了比二楼更高的三楼,所以时间也稍微退久了一点。
当我回到三楼时,我已经听不到黄妈说话的声音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夜幕降临,当阿泽和阿和洗完澡躺在二楼的床上时,在三楼的我听到阿和说。
“你怕鬼吗?”
“你不是比我还怕鬼吗?”
“那是小时候,我现在不怕了。”
“我小时候就不怕,现在更不怕了。”
“我今天早上听黄妈说这栋楼闹鬼。”
“……”阿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阿和继续说。
“要不我们试试给鬼按摩吧。”阿和说出连我这个鬼都不敢相信的话。
“怎么按?”
什么?居然还问怎么按?不应该是否决吗?
“师父说按摩最重要的是放松人的心,这你还记得吧。”
“我们每天做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我认为这句话也能理解成把人心中的‘作祟的鬼’放出来,从而达到不会去算计别人和担心被别人算计而保持时刻紧绷的‘心中无鬼’状态,变成像是还未出生、还没接触这个世界邪恶的事物的胎儿安心地在妈妈的肚子里睡觉,所以既然都是‘鬼’,那我们也能通过按摩去放松鬼,让它放弃对这个世界的邪念,从而升天。”
“有道理,那我们看不见鬼,也摸不着鬼,那怎么办?”
“那我们就做给他看,就像我们每天晚上相互按摩放松自我一样,它看到后,或许就懂了。”
懂什么啊,我不懂啊,我也不想懂。
“好。”阿泽说。
然后,他们就真的天天晚上都做给我看,从一楼的楼梯开始,到二楼门口,再到客厅、厨房、厕所、卧室……在把二楼全探索完后,他们就去了三楼,甚至阳台也去了。
阳台结束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又从一楼的楼梯开始了。
直到大约两个月后的拆迁令下来,他们才不得已地搬走了。
他们是这条街最后搬走的一家,在他们搬走后,这条街变得安静多了,像是和我一样死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让我升天,但我懂了。